“我還有事,就不多陪各位了。”
在進行了一番煽風點火後,貴族便滿意地離開了,隻留下白無一一人麵對虎視眈眈的海民,臨走之前甚至也不忘多添一把柴:
“記得吃那些蛋糕,要記住,這可是文明人才能享受的美食!”
“……”
“啪。”
貴族一從教室中離開,甚至警察還沒完全散去,海民們便朝白無一扔來了蛋糕。
他們完全是把蛋糕當投石使,被一起扔出的盤子在黑板上很乾脆地碎成了粉末……要不是白無一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麼,躲得快,怕是這個人也會被直接砸出個腦震蕩。
哦,不對,他已經腦震蕩了。
“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狄塞爾掙脫了古德裡安的手臂,發出的聲音因憤怒而有些變形:
“幫助我們?教育我們?書店店主!你們壓根就是為了徹底消滅我們才做的這個課堂……猩猩?野蠻人?賊!啊,對,沒錯……我們就是一群沒有開化的野蠻人,一群被你們城市恨得避之不及的臟老鼠,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你們不要妄想能馴化一點我們!我們可沒那個該死的智力接受你們這些混蛋的馴化……船長是對的,寧願咬得把牙齒都掉下來,也絕不要做什麼和平的東西!”
“冷靜。”
白無一小心翼翼從躲藏的講台後麵探出頭……然後差點被另外一個蛋糕擊中,他隻能把頭埋著,儘量等那些海民情緒平複。
但這憤怒顯然與時俱增,到後來,隨著一下又一下的攻擊,白無一隻感覺身前的的講台都有些搖搖欲墜……而這時,一聲槍響中斷了這一切喧嘩。
“碰!”
古德裡安留了下來,並且向那些海民鳴槍了……這個處理,算不上壞,但絕稱不上好,儘管一切喧嘩與爭吵似乎都因對子彈的恐懼而消弭了片刻,但這寂靜中,分明有更篤定的怨恨正在醞釀。
黑啤人隻是沉默著,以他那一貫嚴肅冷冽的眼神掃視著周圍一切人,這時,白無一也終於從講台後麵勉強抬起了頭。
“啪。”
白無一一起身,就自己雙手捶了一下講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錘完這一下後,他以也帶著些怒氣的聲音說話,視線緩緩在那些被憤怒之火燃燒得幾乎變形的人群掃過:
“一隻貴族的走狗,也敢走上講台,披著一層偽善的皮冒充什麼講師了……你們之前的期盼、之前的希望,全都是謊言!是為了讓你們到這裡被那該死都貴族羞辱的騙局!看看,這個家夥、這個書店店主一定因此得到了不少獎勵……吃得腦滿腸肥,剛剛那一出好戲肯定討了貴族一片大大的歡心!”
他的言辭仿佛炫耀,語調卻如之前海民們一般尖利,包含著濃烈的憤怒與嘲弄——其中嘲弄的色調甚至比海民們還更加濃烈。
白無一從講台後一點點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撿起了地上被摔碎的一塊蛋糕。
“利亞姆,”
他忽然說,以報童的名字喊他——他不能在海民麵前用報童這個稱呼喊他:
“你剛剛吃了這塊蛋糕,是嗎?它味道怎麼樣?”
“先、先生……”
報童的聲音在顫抖,儘管白無一繞過了一些東西,但單單是揭示他剛剛所做的行為似乎就已經足以給他帶來彌足的恐懼了:
“我、我剛剛被那個家夥看著,我不可能……我隻是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