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要回答我，味道怎麼樣就好。”
“剛剛我太緊張了……我什麼都沒吃出來！”
白無一注視他，似乎是在審視逼問，白紙下的表情平靜得仿佛被凍僵了一般，而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動了。
他將手中粉碎的蛋糕吃了下去，用舌頭品嘗著那混著粉碎瓷片的甜品。
海民們被他的動作驚呆了，甚至連憤怒都一瞬間被困惑所驅趕……但很快，鄙夷嘲笑之意便又一次充斥了書店的空氣。
白無一咀嚼了幾下，吐出一些混著血的瓷片，把還是有些沙礫感的蛋糕咽了下去。
“這東西很甜，”
他說：
“做工，非常精致，彆說是你們了，就算是我，也從來沒有在這裡吃到過這麼好的蛋糕。”
“是啊，還有其他很多，貴族總要喂飽他的狗不是嗎？”
“要製作這樣的一塊蛋糕，需要足夠的資源、加工場地、技術，還有一些用以追求美食的閒暇時間。”
白無一無視狄塞爾發出的鄙夷話語，繼續往下說，把剩下的一點蛋糕擺在燈光之下，讓每個人看到這些綿密的奶油：
“資源，也就是生產蛋糕的材料，我想這東西多半是從隔壁城被送來的，應該用的是上好的動物奶油，用牛奶加工製作的。
而加工場地，可不隻是廚房，蛋糕的胚子、奶油的加工、還有其他一些果醬之類的生產，需要的很可能是工廠一樣的場地，即便它隻為一人服務，也是具有機器的生產工具。
技術，也就是廚師和工人，烘焙可是相當考驗廚藝的工作，需要細致的記錄與教學傳承。
而時間，這是看起來最簡單的資源，每個人都似乎可以擁有它，但空閒的卻很少。”
白無一一個個說著，而這些話很快又讓海民們不耐煩起來。
就當他們要發怒時，白無一忽然重重開口：
“而這些東西，你們一個都沒有，一個都不可能滿足。”
“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個海民皺起了眉，他把身上那該死的衣服撕裂，露出有著傷疤的手臂：
“你也想跟那個鬼貴族一樣，說我們是什麼動物或者野蠻人，必須被你們踏馬跟個寵物似地養著才能過好生活嗎？”
“不，我隻是陳述客觀的現實，你們現在的生活水平確實遠遠不如城市，並且按照現在的趨勢，你們將繼續不如，甚至永遠不如。”
白無一毫不留情地說著，他的話很快讓海民們躁動起來，古德裡安又一次開始鳴槍示威了，甚至，白無一能看見他已經開始緊張地瞄準，時不時瞥來的雙眼也證明古德裡安甚至都不知道白無一要乾什麼。
“然後。”
所以為了讓古德裡安不那麼困惑，白無一加快了語速：
“如果你們真的服從了貴族，融入城市的生活的話，你們也一樣不可能過上市民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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