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 同人_全音階狂潮_线上阅读小说网 

何沛媛 同人(1 / 2)

全音階狂潮!

作者yuoqgsha

“這是我練三弦的地方。”何沛媛說。一邊帶我走過一個圓廳,裡麵正有十來個人在吃盒飯,其中有兩個打扮和她差不多,化著濃妝,頭發都盤起來,各種各樣的亮片和小掛飾,應該都不貴,但看起來很職業化。屋子可能也不算小,但堆著各種器材,還有道具和不知哪裡弄來的舊桌椅。沒有窗戶,除了化妝台那裡足夠亮,其他地方都很暗,連臉都看不太清。這些人裡有的似乎和她很熟悉,都揮手和美女打招呼,也有人隻是埋頭吃,臉上都是疲憊。

何沛媛熟練地躲開各種雜物障礙,走到一個角落,化妝台一角,一個掉漆的箱子,她坐在上麵,在做上台前的準備。

“這裡已經很好了,起碼還有獨立的化妝間,也有鏡子。”她調皮一笑,對著麵前的鏡子,我能看見她的背影和鏡子中的臉。

原本隨便朝後紮起來的頭發,一點點被盤起來,她手腳很麻利,本來不用特意整理,就很動人好看的麵孔,漸漸壓上一層層的妝飾。那個化妝盒似乎是個名牌,但現在早已停產,應該有些年頭。裡麵的化妝品並不華貴,但看起來是經過挑選。衣服早已換好,是她經常穿的那套演出服。“這裡並不用特意準備,”何沛媛一邊收拾手裡的工具,一邊轉頭對我說,“有的地方是要提前準備。”

她再次檢查一遍妝容,又拿過旁邊的樂器,輕輕在波動,但手指並沒有碰觸到琴弦。

“習慣了。有人的時候,我就這樣在心裡練習。”

她手邊還放著兩本筆記,一本她自己的,另一本是借來的。還有一本書,是她剛在二手書店買的。吃飯,候場,或者一點空閒的時候,何沛媛就會隨便拿一本看,可能是昨天上課記的重點,也可能是昨天練習三弦時的一些想法,還有一些樂譜,都是老師布置的功課。“那本書是我去圖書館借的,本來想能看完,沒想到這一周都太忙,臨時加了兩場,後來就去二手書店淘了一本。好的書,我就想買一本屬於自己的。”

看起來,她很喜歡這本書,還用舊的掛曆紙報了書皮,上麵用鋼筆寫了書名。字跡清秀,筆畫纖細有力,似乎有些柳體的感覺。

“你字很好。”我說。

“小時候練的,我媽媽給我報的班,家裡親戚也有人喜歡,就練了一陣。”她說。然後回身從包裡拿出手機,給我看她小時候的照片。

裡麵的女孩一手拉著父親,一手拉著母親,一家三口很開心地對我笑。

我說“這是你幾歲?”

“六歲的時候,幼兒園畢業。你看那個牆壁上,是我的第一張畢業證。”

她將手機上的畫麵放大。

乾淨的白牆上隻有一張長方形金色的證書,上麵的字跡很清晰何沛媛小朋友以優秀成績畢業紀念。

後麵的照片,何沛媛一點點長大,後麵牆上的證書也在變多,小學、初中……直到那張浦海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還有各種各樣的優秀表彰、級彆證書,唱歌、民族舞、繪畫、詩歌……。

“爸爸媽媽雖然搬離了那座老房子,但現在的家裡仍然有一麵牆是掛著這些證書,但現在媽媽很少給人看了。”何沛媛輕輕撥弄著三弦,“錚琮,錚琮”的低響,彆人根本聽不到,這裡很吵,卻不知道吵的聲音從何而來。

“你看這裡。”她說。

手機裡的照片被拉大,一道簾子的左上角,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凸起。

“我在浦音的畢業證書會掛在這裡。我爸和我媽都商量好了。”她嗬嗬一聲。

何沛媛,浦海音樂學院,三弦專業的學生,被人稱為“拚命三弦”,因為她曾為了家裡每天四五千的支出,即使一天三個場子,也沒有喊累。

“我父親有尿毒症,一星期兩次透析,單位報銷來一多半,媽媽工資也有四五千。雖然累,但一家人活得隻是累,人總還是在一起。”她說。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笑得特彆美,即使一半麵孔都在陰影裡,可另一半臉仍然讓我相信她說這話時,心裡並不覺得苦。恰恰相反,在這些天的接觸中,我覺得一個人對於生命的理解,總是在正視生命的時候。

“你知道我媽媽剛知道我爸爸患病時候,是什麼樣子嗎?”她問。然後並沒有等我回答,接著說,“她夜裡等所有人睡著,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每個晚上都是這樣。我就在床上聽著,爸爸呼吸得很費力,媽媽則在屋子裡沒有聲音。我就這樣聽著,如果爸爸忽然在睡夢中喊什麼,媽媽就很快衝出來,怕把我吵醒,卻又很快地趕過來,看著我爸,等他睡著。有時候,她就在床邊趴著睡著了。我等到他們都睡著,就會起來,給媽媽蓋上一條毯子,然後回到床上。”

“那是什麼時候?”我問。

“剛剛知道爸爸得病吧?”她想了想,又搖搖頭,“有些事不記得了。人得多想想高興的事兒,事情總會變好,如果現在真的很糟。”她剛笑了一下,旁邊就有人喊她,該登場了。她立即起身,又看了一下鏡子,匆匆離開。背影消失在門口喧囂中,我等了一會兒,並沒有馬上去前台。

外麵似乎沒有掌聲,很快就傳來一些電三弦的聲音,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配樂,我能聽出來這些聲音隻有一個努力,打算引起觀眾的興趣,這讓那個獨特的聲音,顯得格外孤單。

在何沛媛開始為整場節目做司儀的時候,我才走到台下,所有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似乎沒有太多人去聽台上說什麼。也有幾個男人,看得很起勁,但他們其實也沒有聽她在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人開始為一個歌手伴奏,唱的是程瑤瑤的一首歌吧,這也沒讓場子裡安靜下來。

台下還有幾個男的,點了好幾首歌,也有人要求何沛媛來上一曲,不過他說的似乎是二胡。何沛媛保持笑容,說“謝謝。”然後彈了“二泉映月”。

這悲悲戚戚的曲子明顯不符合現場的氣氛,所以她隻是將那最耳熟的段落彈了一陣,然後站起,再次鞠躬。台旁的經理,似乎很滿意,對著台下的貴客鼓掌。下麵似乎就沒有這麼藝術氣氛了,其他人也開始點一些更熱烈的歌曲,什麼“死去活來”“你不愛我我去找小三”,最後台上的樂器一起合奏了一曲“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這場演出也就結束了。

我再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收好了這場的錢,帶著電三弦、琵琶和其他設備,站在門口等我一起走。

“還有一場?”

“嗯,中心百貨有一個產品展示,需要模特,我把東西先拿回去存著,走過去時間正好。”

已是燈火燦爛時,街上到處都是人,我們匆匆趕上將要開的一輛公交,喘著氣。我沒有幫她提這些東西,之前已經說好,我隻是在她身邊,看看她平時怎麼生活工作,不是必要不會打擾她。她坐下繼續補妝,並沒有在意旁邊人的目光,下一站將座位讓給一個抱孩子的母親,挪到後門旁和我聊起小時候,這裡根本沒有那麼多人。那時候這裡都是荒灘,長得最多是雜草,但到春天的時候,就是從這片荒草灘,會長出五顏六色的野花,分不清它們都是什麼名字,但卻給她留下忘不了的記憶。

“我有一天自己跑到這裡來了,看著江水緩緩向下遊流動,看著好像平靜,其實一刻也不曾停留。”她看著窗外的繁華說。

生命對她來說,可能就是這樣一條河流,過去的,就過去了,不容爭辯,不可追尋。

“但一切都是在變化的。”我說。

“嗯,我可一點兒想不到。如果我六七歲的時候,知道現在一天要跑三個場子,肯定覺得做不來。可現在,如果有人打電話給我,我還可以再接,”她笑,“人啊,從來不知道極限在那裡。”

我看著她的眉宇間,似乎有一點淡淡的憂愁,卻又轉眼消失。她的媽媽我也見過,兩人眉眼如此相似,隻是她的媽媽,更加憔悴,歲月留下的痕跡也更多。美麗很柔弱,仿佛是春風裡的花朵,開時嬌豔,落時無情。不知道有沒有人會來嗬護。

“聽說有一個加強營的護花使者追你呢?”我談到這個話題。

“一號、二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她笑得很歡實,並沒有忌諱這個話題,即使她也知道,在那陰暗角落裡出現的流言,始終飄來飄去。

她說“有時候,我也想有人幫我提提這個箱子。”我知道剛才她的用力,她的疲憊和她的倔強。

堅強並不是一個人的選擇。

“隻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奧斯丁說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根本不理解另一半的想法。可我偏偏能理解該怎麼辦?”她勾著頭,讓頭發散落了幾絲,眼睛閃著光。笑容在臉上不再那麼精致,可還是笑著。

我知道,她的心裡有怎樣的堅持。但如果能有兩個人一起去承擔,總比一個人要好吧。或許這種堅持過來的日子,給她的影響,並不是生活上的艱窘,也不是世俗的冷眼冷語,而是撕開現實的溫情,讓她忽然明白,人與人之間會有怎樣的一種計算。

“有的人想的是一個美女做女朋友,可我沒有時間做這樣的一個女朋友,所以我每次都會在開始就說喂,聽好啊,我的父親現在每個月都要花四五千元,我每天最多跑三個場子,我還有……”她笑,“美女的魅力好像也抵不過三個問題啊。”

她在車上說的話都很輕,即使我們站得很近,但也聽得很費力,但她的笑卻沒有變過。她似乎比彆的人要笑得多,在台上趕場她要笑,在台下說話,她也喜歡笑,隻是有的笑很美,有的笑很真。


最新小说: 重返大學:她們都想圈養我 商周奇譚:花仙之托 [娛樂圈]穿越女團的求生日常 港城大美人[1988] 權臣他總想以下犯上 這不是我要的HE 夫妻齊穿!抄家後靠囤貨逆襲打臉 棱鏡之境 平民到皇帝我隻用一成實力 大明夜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