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知道,但不用他們,還能用誰?要妥善處理與周邊部落的關係;要團結當地的百姓,讓他們心向大寧;同時還要為大寧的建設有力支持。
彆人去了,要麼無法控製局勢,要麼就讓當地變成一潭死水。不僅沒有收益,反而可能還會伸手找國庫要錢……”
薑萬鈞提到“找國庫要錢”算是觸碰到魏征的軟肋了。
“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魏征的態度軟化了許多。
“這是自然,驅狼吞虎隻能是權宜之計,隻要市場掌握在大寧的手上,剩下的可以緩緩圖之。”薑萬鈞自信道。
“不知陛下,計將安出?”魏征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問的,作為宰相,魏征感覺自己有一些不稱職,在很多事情上,他並不能解決辦法。
“玄成忘了,修路和教育啊!”
“哦,臣懂了。”魏征剛才鑽牛角尖了,否則不會想不到這麼簡單的辦法。
修路不僅可以帶來便利,同時也能加緊地方與長安之間的聯係,一旦地方上有事,大寧軍朝發夕至,誰敢不服?
而教育可以在精神上提高大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從而在根源上解決問題。
魏征突然發現,好像任何事情都可以從這三個方麵著手,“武力威懾”,“利益驅使”,“文化認同”。
“臣,受教了。”魏征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後,站起來深深施了一禮。
“卿能懂,朕心甚慰。不過還有一句話,卿要謹記。”薑萬鈞很有成就感。曾經他一直擔心魏征不懂得變通,處處給自己“惹麻煩”,但是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可以放下了。
“請陛下訓示。”
“手段再高明,那也僅僅是手段,所以切記,‘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句話就當成你我君臣共勉吧!”薑萬鈞教會了魏征“權謀”二字,是希望他能善用。
“謹遵陛下教誨。”魏征心悅誠服道。
君臣從相識至今,即便是在一些事情上有不同的見解,但從沒有因此傷害了彼此的感情。
這是極為難得的,魏征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時候,皇上寬容他的時候更多一些。
曾幾何時,魏征也擔心過,君權和相權之間可能存在無法調和的矛盾。
可是這種事在大寧並沒有發生過,薑萬鈞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不會獨斷專行,非常願意聽去內閣的意見。
偶爾乾綱獨斷,也是事出有因,不存在不尊重內閣宰相的意思。
不說彆的,就憑報紙上經常刊載內閣宰相的文章,以至於內閣在大寧擁有曆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不具備的影響力,就足以證明皇上對內閣的尊重。
“陛下,洛陽還是需要有一個丞相坐鎮的,希明的能力和資曆都夠……”魏征再次主動提起了這事。
以前魏征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因為他覺得自己完全能夠勝任丞相之職。多一個右丞相,就好像顯得他能力不足似的。
但是現在,這種心思早就已經消散了,他巴不得能有人幫他分擔一些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