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書!
四十一劉尚書(注曰尚書台令劉彪)丁憂(注曰按《前秦書?劉彪傳》,丁父憂也),屬趙氏篡逆,遂留在鄉。時戰爭頻仍,人多破產,尚書行在外,見有人貨家籍,語曰“文章為經國之要器,典籍誠功名之階梯,修身齊家皆賴之,今何以貨此?”人對曰“家已貧極,且書所以珍者,以道理在其中,故讀之則貴,不讀,徒廢紙而已,何足惜哉?”
四十二尚書(注曰即前文劉彪)在家,趙氏以司空征之。尚書稱疾篤,不赴。其幼子甫問曰“今洛陽以三公征阿父,阿父何以不就?”尚書對曰“趙氏反賊,我忠臣,此一也;我於趙氏無謀,不預其事,無功不受祿,此二也;趙氏篡逆,違背天下,不出一紀,三族儘誅,我何故以舉家與之同死?此三也。以是雖以太師、太傅征我,我猶不去,何言司空乎?”乃閉門居家,不與外通。
四十三又郜司徒(注曰郜覺),屬趙氏篡逆,欲以其為司徒,送官印、拜章,司徒棄印而毀章,厲聲對使者曰“高祖皇帝龍興除暴,得以奉天承運,趙氏食其俸祿,為之鞍馬,何今日敢以臣篡君?無有伯父元勳而侄為逆臣者(注曰司徒伯父芝,開皇元勳)。”其子勸之曰“官可不受,何罵之?恐至夷族禍也。”司徒抽鞋而毆之,曰“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其殺我如何?但縣我頭於洛陽東門,觀宋王之入也!”賊主趙獻聞之,怒欲殺之,人或勸之曰“四海門閥,河南郜氏為第一,從(注曰從,縱也)不能用之,亦不可殺也。”獻遂止,司徒乃還鄉,不與賊同。
四十四初,真定(注曰常山之縣)有山賊常夜入民戶,劫掠害人。縣令奮(注曰蓋其名“奮”,不知其姓)使縣卒白日巡行邑中,頗具容儀。有吏問令曰“賊夜出,今白日巡行,得無益乎?”令對曰“足下語是,然如此,可使百姓知縣府非怠政惰防也。”
四十五又有臨江(注曰巴郡之縣)縣令姓淳於,名恪,到任二年,頗有興辦革易,民稍怨之。及至三年,遂得其利,百姓歌頌,州郡聞名,縣丞與曰“若公無前二年之政,儘如今歲,則聲名蚤噪於天下也。”令問曰“公飯量何如?”丞對曰“甚好。”問曰“昨飧米幾碗而飽?”對曰“三。”令乃曰“日後公可但食第三碗,頗省米。”
四十六永弘中,光宗數欲易太子。六年,又起其議,晉王、唐王、李商武哀公等諸臣聯名上表,以為國本不宜有動搖之釁。帝每歎曰“我若公侯,安有言此者?”
四十七獻文太子薨,帝頗悲痛,諸官侍從睹聞竊憂,帝見之,語曰“我自哀家事耳,汝等無必憂。朕為天子人君,喜見天下樂,愧視臣子愁。”
四十八冉蜀郡(注曰蜀郡太守冉允)嘗與其父司徒(注曰冉濤)語雲“兒觀皇秦律令,貪贓之刑泰嚴。”司徒對曰“汝不犯,即不嚴。”
四十九蜀郡又嘗問司徒曰“謀反何以有族滅之刑,豈族中之人,皆有死罪?”司徒對曰“一人當塗,舉門受澤,故而一人作逆,盈族罹誅。”
五十薛中書(注曰中書台令薛簡)嘗問鄧秘書(注曰秘書台令鄧迢)曰“天為天下父邪?為天下母邪?”對曰“天下母。”問曰“何以知?”對曰“累朝皆稱天子,而曆代不同姓,知天非天下父,為天下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