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的生辰是每年的三月,那時候的青山村,村邊種了許多柳樹。
早春柳芽初萌,柳樹紛紛開始發芽,還會開出很多的小花,在小花開完之後就會長出葉子來,翠綠盎然的綠芽掛滿一樹,如一個青春少女,娉婷婀娜。
這也是薛柳名字的由來。
在大安朝,並沒有給小孩子慶祝生辰的習俗,通常將四十歲以下的誕辰紀念稱作“過生”,而過了這個界限的就稱作“做壽”。
小孩子除了十周歲的大宴,在成年之前的過生都是禁忌。
女子十五歲成年,行及笄禮,男子二十歲加冠,行及冠之禮。
古時孩子容易早夭,若是沒成年之前給孩子過生,便類似於在給閻王爺送信號,屬於不吉利。
至於窮苦人家,更是不會給孩子過生。
薛柳等過了年,才算滿十四歲,離她的及笄禮還有一年。
薛柳拍拍薛米韜的腦袋,也是很好奇他小小的腦袋裡每日都在想些什麼?
她無奈道:“林雲飛大字不認得幾個,你怎麼會信他的話?”
薛米韜還震驚於自己被欺騙的情緒中,呆呆的說:“他說虎頭表哥就是這麼做的,所以讓我學著點。”
薛柳哼笑一聲,也不過多在這事上糾纏,“夫子就因為這事,責怪你在學堂賣竹蜻蜓和雞毛毽子,所以要開除你?”
薛米韜點點頭,可憐道:“夫子說我玷汙了學堂,還帶壞了同窗,不許我再去了。”
薛興貴賞了他一記彈腦瓜,教訓道:“你還委屈上了?你這是在學堂裡賣了多少個,才讓夫子發了這麼大火?”
薛興貴讓他老實把賣貨賺的錢拿出來,明日帶著錢一起去學堂找夫子和同窗賠罪。
薛米韜跑出房間,過了會兒,拉著春兒一起過來了。
春兒懷裡抱著一個存錢罐子,遞給薛興貴道:“都在這了。”
薛柳看了春兒一眼,“你知道?”
春兒心虛的低下頭,薛米韜倒是講義氣,護著她道:“不怪春兒妹妹,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薛興貴沒理他,直接將那個罐子接過來,將裡麵的銅板倒出來一看,粗略數了數,竟然有大幾百文。
薛興貴都震驚了,不可思議道:“都是你賣竹蜻蜓和雞毛毽子賺的?”
薛米韜知道自己鬨了大笑話,還闖了大禍,便老老實實將自己賺錢的路子說了出來。
原來這裡麵不僅有他自己在學堂賣貨的錢,還有夏天跟趙成俊合夥賣小龍蝦賺的錢,以及自己平常的零用錢,零零碎碎加一起才慢慢攢下的。
薛興貴聽完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著實沒想到裡麵竟然還有趙成俊的事!
“你們到底是怎麼混到一起去的!”薛興貴氣死了,舉起手恨不得要揍他,被胡大明攔住了,轉頭又把氣撒在了胡大明身上,“都是你慣的,你到底給他做了多少個竹蜻蜓?”
胡大明咳嗽一聲,尷尬的撓撓脖子,答非所問道:“你好好說,他還小呢。”
薛柳卻發現了不對:“你外舍班的同窗也就八個人,你兩文錢一個竹蜻蜓,如何能賣出去這麼多錢?”
薛米韜看了看薛柳,心虛的坦白道:“還有內舍和上舍的……學長們都有錢,我就賣三文錢一個,雞毛毽子賣六文錢一個,買兩個送一個竹蜻蜓……”
其他人:……
薛柳捂著臉,感覺哭笑不得。
薛興貴這下實在忍不住了,抓著他就拉到自己跟前,“啪啪”用力打了兩下屁股,“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薛米韜自知有錯也不敢躲,老老實實的趴著挨打,倒是硬氣的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