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謹背影消失,車廂門緩緩關閉,關門的刹那,似乎看到那侍女正對著蘇謹嬌笑,巧笑嫣兮。
馬三利落的跳到馬車前麵,揮鞭輕抬,馬蹄漸動,迤邐而行。
暗罵一聲好大的譜,但他終究不敢多說什麼,回到自己轎子上,命轎夫抬著他當先而行。
然而他卻沒去想,蘇謹出行已經算低調了。
若是按照朝廷法度,蘇謹若真要擺譜,那是要鳴鑼開道,淨街出行的。
之所以坐他的房車,主要是為了安全。
如今雖然四海靖平,百姓安居,但暗流的殺機仍在湧動。
且不說有多少番邦恨不得他當場暴斃,就算在大明朝堂之上,又有多少眼睛盯著他,意圖不軌?
這輛房車看似純木打造,實則內襯全部都是鋼板,玻璃都是特製的。
那禦史從一側看到的,是沙發和茶台,但他看不到的位置,則是一整牆的洞洞板,上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手槍、機槍、火箭炮、手榴彈、飛行器,堪稱小型軍火庫。
一旦遇到襲擊,隻要不是成規模的軍隊,蘇謹就能安全撤離。
這輛房車全大明目前隻有兩輛,一輛是蘇謹所乘,另一輛,則在皇宮後院停著。
也唯有這兩輛車的權限,在大明橫行無忌,可以直通皇宮。
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蘇謹算是湊齊了,就差一個加九錫,他就可以造反了
滿朝的文武始終不懂,就算蘇謹在靖難的時候立下不世之功,但陛下憑什麼就這麼信任他啊?
淮西二十四勳的功勞不夠大嗎?最後還不是被洪武爺砍瓜切菜般,幾乎殺的乾乾淨淨?
翻遍史書,凡大功者,最後得善終者又有幾人?
可這個蘇謹就奇了怪了,明明行事極度囂張,為什麼卻不見陛下忌諱?
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的印象中,陛下這皇位是靖難所得。
但唯有朱棣清楚,這皇位是他侄子心甘情願讓給他的。
百官擔心的是蘇謹野心膨脹,謀權自立。
但朱棣煩心的卻是,謹弟他娘的一點野心都沒有,天天惦記的就是撒丫子溜
每當有人想挑撥離間,在朱棣耳邊吹晉國公野心擅權的風時,朱棣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賣報~~賣報~~,晉國公學生擅殺土司之子,激起民變,恩施土司作亂————!”
“停車。”
車廂的玻璃緩緩向上抬起,露出蘇謹的側臉“報童過來,我要買份報。”
報童看著比他家房子還大的馬車,有些害怕,囁喏著不敢上前。
蘇謹笑笑,索性打開車門跳了下來,走到報童身邊伸出手“彆害怕,給我來份報紙,多少錢啊?”
“七七個銅板兩份,今天的早報和昨天的晚報。”
“好,我都要了。”
接過報紙,馬三熟絡的掏錢遞給報童,起身後自然的擋在蘇謹身前,眼睛開始四下逡巡。
拿過報紙匆匆掃了一眼頭版位置,果然寫的是魏圭恩施一案。
將報紙收在手裡,輕輕摸了摸報童的腦袋“你多大了?”
“我今年八歲了。”
“八歲了啊”,蘇謹笑笑“這麼小就能幫家裡做事了,你真厲害。”
看著蘇謹和煦的笑容,報童似乎也沒那麼害怕了“我才不厲害呢,我弟弟今年五歲,也能賣報啦。”
“是嗎?你們兄弟都是好樣的。”
笑著再次摸摸報童的腦袋,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光這麼喊多沒意思?來,我教你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