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了?”
“是。”
孫健震努力想從劉觀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除了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的臉色外,隻有陰鬱。
自元騰平死於亂民之手後,都台的狀態就越來越陰翳。
“很好,告訴那些人,可以動手了。”
“是。”
“這件事很重要,你親自跑一趟陳州,務必要在第一時間拿到證據,決不能假於人手。”
“下官明白。”
“嗯。”
劉觀的眼眸微微抬起,渾濁的目光背後,閃爍著濃濃的野心:
“如今蘇根生已被下了詔獄,魏圭也被押回,隻要能把路確的案子坐實,童福山、許圭定會被陛下解回,沒了朋黨的蘇賊,不足為懼。”
“下官明白,必為我輩奮力。”
“奮力是好的,但若是沒有獎懲,豈不令人寒心?”
劉觀扯著嘴角笑笑,隻是笑起來的樣子有些滲人:“不出意外,蘇賊倒後,楊士奇之流朋黨必被株連,本官很可能會被陛下召進內閣主事。”
孫健震眼睛一亮,自然明白其後的深意:“當真?”
“八九不離十吧”,劉觀笑笑:“都察院還是需要靠得住的人來坐鎮的,爾當自勉之。”
“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去吧”,劉觀長歎一口氣:“這內閣的天啊,是要變一變了,總不能一直被奸佞把著吧?皇帝需要的是忠諫之臣,而不是一味的順從...”
在此之前,劉觀早為孫健震請好了旨意,當日就備馬北上河南陳州。
最近這段日子,劉觀覺得好像老天爺都站在了他這一邊。
陛下納諫如流,自己上的奏疏少有被陛下駁斥的,哪怕直言犯諫,陛下也能虛心納之。
在劉觀的心中,他已經將自己比作魏征、包拯,認為自己就是大明的魏玄成。
現在隻需要把陛下身邊那個最大的饞臣乾掉,就能還大明,還士族,還天下讀書人一片朗朗晴空。
明時的河南並沒有那麼大,分為數個府治,陳州就歸開封府治,也就是淮陽。
永樂元年,路確奉陛下與恩師之命,往河南、開封、南陽諸府,辦蒙學、納生員。
其實蘇謹的手段並未那麼激進,一上來就搞完全的教育改革。
他所辦的蒙學,仍是以經義為主,然後將明算、明法等科,和他的一些實用知識相結合後,再進行教學。
最初,蘇謹也對古人的科舉有很多誤解,認為他們就是死讀書、讀死書,一點實用的都不學。
可真的等他來到這個時代,才明白古人並沒有他想的那麼菜。
在唐朝的時候,科舉就不僅僅是經義這一條路,還有明法、明算等很多科。
其主要就是為朝廷吸納各種專業人才,比如明法,就是主考生員對唐律的理解,明算顧名思義,就是培養數數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