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被擼的很突然,突然到就連劉觀都措手不及。
拿到蘇謹的供狀後,劉觀連夜忙著為他羅織罪名,書房通宵達旦的亮著。
可當他拿著蘇謹的供狀進宮,準備給他最後一擊的時候,陛下卻先他一步把蘇謹處置了!
罷爵奪權,貶為縣令,無疑是一件好事,意味著蘇謹被徹底趕出權力中樞。
但劉觀怎麼就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呢?
陛下,怎麼這麼急?
“不行,先觀望。”
他想要冷靜下來觀望一下,再定行止,可隨著蘇謹罷官的石頭掉落海潮,激起的巨浪卻早已裹挾著他,不得不向岸上衝擊。
都察院派出禦史,滿世界徹查魏圭、路確、童福山等人案子的時候,很多官員一直在默不作聲的觀望。
他們在等,在等陛下是不是如他們所想的那樣,真的惡了蘇謹。
當劉觀這個急先鋒,上躥下跳的忙著找蘇謹麻煩的時候,學聰明了的這些人,卻隻安靜的看著。
如今蘇謹罷官的旨意下來,就像是一個信號,一個全軍衝鋒的信號。
劉觀還想猥瑣發育彆浪,然而,友軍還有三秒即將到達戰場....
全軍出擊!
距離蘇謹被奪爵的消息過去僅僅一個晚上,除了任亨泰這些和蘇謹交好的官員,還有一些中立看熱鬨的,
整個朝堂幾乎有一個算一個,齊齊開始彈劾蘇謹。
他們有些人的背後,是士族,是為了謀求利益和話語權;
但也有些人,純粹是為了報複蘇謹,報那惡心他們的仇。
聲勢如此浩大的彈劾,幾乎將朱棣淹沒在奏疏中。
劉觀想要極力遏製手下,不能盲目彈劾,一定不能留下什麼把柄,要以證據說話。
說來可笑,一向風聞奏事的都察院,如今卻要求拿出實證。
反倒是平日無證不得亂奏的官員,一個個化身禦史,開始大噴口水。
隻可惜,劉觀自以為他能掌控的都察院,也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
哪怕他極力約束手下的那些禦史,可僅僅過了一天,十三道禦史中,就有六道的彈劾奏疏抵京,反對陛下對蘇謹的處置。
不是嫌處置太狠,而是太輕了。
在他們的奏疏中,蘇謹就是禍國殃民、無惡不作的大軍閥!
是其心叵測,亂我大明朝綱的奸賊!
陛下理應效仿洪武爺,剝皮萱草,滿門抄斬,刮地三尺,寸草不生。
不,抄斬都不夠,就應該讓他和方孝儒一樣,夷十族,連他的弟子門生都統統處斬!
有些距離京城遠的,生怕自己的奏疏不能及時抵京,甚至不惜去指揮使司借用電報,走塘報的渠道彈劾...
瘋了,全都瘋了。
到了第三日,皇宮門口忽然來了一群人,準確的說,是一群官。
而他們還有一個身份,都是蘇謹的學生。
工部匠作監的周伯康、吏部醫閣的匡顯、兵部車駕司的喻良、禮部學閣的梁熙、武信,和日報司的應承完。
裡麵還混著一個奇怪的家夥,此人並不是蘇謹的學生,而是原太穀縣令,現農閣少卿陳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