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明軍的誓死抵抗,英國佬也發了狠。
不過他們發狠的辦法,令每一個守軍都目眥欲裂!
俘虜!
奴隸!
上萬不知被他們從何處擄掠而來的平民,被連成串綁好,推上了戰場。
這一幕在經曆無數戰爭曆史的老將眼中,絲毫不以為奇。
但落在守軍士卒的眼底,卻是那麼的不知所措。
朱高煦舉著望遠鏡,冷冷觀察著被推到前方的俘虜和奴隸,判斷著他們的身份。
其中大部分並不是漢家麵孔,畢竟這裡已經是大明極西之地,想要抓捕大量的漢人是不可能的。
從這些人高鼻深目的麵孔,一看就是本地百姓。
朱高煦的眼睛微微眯起。
放在以前,他絕對毫不留情的一炮轟過去,戰場上可容不得憐憫,對他們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和部將的殘忍。
但現在他可不敢輕易下這樣的命令。
不是因為他心軟了,而是...小叔叔回來了。
他不知道一旦自己下了這個命令,小叔叔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於他。
雖然那些高鼻深目的百姓一眼就知不是漢人,但現在西域的百姓,那也是大明的百姓啊。
況且一旦開炮,朝中那些腐儒絕不會放過他,彈劾、謾罵馬上就會隨之而來。
朱高煦不清楚,除了自己的父皇,還有沒有人願意保他。
一旦因此失了左路大將的位置,回京之後的他,將是一條無權無勢的可憐蟲。
現在的他,早已沒有和大哥爭儲的本錢。
早在十幾年前,小叔叔就親手斷絕了他的這個念頭。
一時間,朱高煦變的患得患失起來。
就在這時,直通達失乾的那部專線電話響了起來。
接通之後,裡麵傳來徐輝祖略帶著蒼老而疲憊的聲音:
“咳咳...一旦這些人越過警戒線,我允許你開炮,所有罪責...咳咳,我替你擔著。”
“徐帥...”
朱高煦眼眶紅潤,知道徐輝祖這句話背後代表著什麼。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所有罪責徐謀一力擔之,咳咳...,但有一點,沙鹿海牙絕不能失!”
“是!高煦以命擔保,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在,沙鹿海牙全體將士,絕不後退一步!”
“好,老夫信得過你,去吧,放心大膽的去乾。”
掛斷電話,徐輝祖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大有越來越止不住的架勢。
林煜擔憂的喊來軍醫,後者給徐輝祖服了一劑藥後,這才有所緩和,至少咳的沒那麼厲害了。
悄悄跟著軍醫出了營帳,林煜擔憂的問道:“大帥到底怎麼了!”
軍醫一臉的欲言又止,最終緩緩歎口氣:“大帥不讓說。”
“說!”
林煜急了:“就算你現在不說,難道就能瞞得住了?”
“唉...”
長歎口氣,軍醫看了一眼林煜,終究還是開了口:“大帥的脈象已是油儘燈枯的雀啄脈,脈在筋肉之間連連數急,三五不調,止而複作,如雀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