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心闕!
謝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壁上方的那個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借助於滾落而下的大冰塊,通過左右跳動,來控製自己降落的速度。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那人就下降到距離自己不到十丈的地方。謝瑜定睛一看,“啊,是他?怎麼可能又出現了呢?!”
沒錯!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正是在黑暗密道中憑空消失的柴戰。
當時三人在密道石門關閉的瞬間,搶入了密道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道中,幾經追逐廝殺之後,柴戰就莫名其妙地銷聲匿跡了。
後來謝瑜就和飛雪兩人並肩前行,發現出口的位置之後,飛雪又是憑空消失了。
此時柴戰的出現,無不帶著幾分詭異。他借力滾落的冰塊作為墊腳石,竟能從百丈餘高的冰麵上安全著陸。
可當他準備邁出最後一步,踏入冰雪平台的時候,卻發現遠處居然有一個人正在呆呆地看著他。
柴戰亦是大感意外,但隻在瞬間,臉上的驚愕之色就被凶狠的肅殺所替代。就是眼前的這個神秘少年,處處搗亂,壞了自己謀劃多年的大計,以至於柴子惜下落不明,自己不知道身處何處。
隻見他騰空一翻,右手順勢將一塊板凳大的冰從斜麵上抓起,拋向前方;接著身形閃躍,飄若浮雲,矯若神龍,踏著那塊拋出的冰塊,如同“禦劍飛仙”一般來到了謝瑜麵前。
“你到底是誰?!”還沒等到謝瑜開口,柴戰就搶先問道。在他看來,此刻雖然處境不明,但毫無疑問的是自己占據了覺得的主動權。
謝瑜苦笑了一聲,答道“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現在我告訴你我是誰能有什麼用?飛雪能回來嗎?你能走出這冰天雪地嗎?”
柴戰一聽心中黯然神傷,他自從進入了這條密道之後,也同樣覺得怪異莫測、捉摸不透。在他看來,密道中是謝瑜和飛雪兩人憑空消失了,而此時這個少年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而那個少女卻被凍成了冰雕。
這一切絕非一個人的閱曆、常識所能解釋,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也不會相信的。可事實就擺在自己的麵前,哪裡還由得懷疑?!
若是真的如這小子所言,注定要葬身於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成為這萬裡冰封世界中的一粟,那麼其他的一切事情還有什麼意義?柒社為什麼?梁公密藏又如何?就是是君臨天下,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
柴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也罷,既然你不想說,也……就由你去了……”
“由我去?嗬嗬!”謝瑜輕放下冷笑一聲道“我能去哪,咱倆就等這被凍死、餓死吧。”
柴戰見話不投機,不再理會謝瑜,昂首從他身旁走過。待他走到平台的中央空地上,環顧四周峭壁之下,皆是一望無際,一層連著一層的大雪山。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天氣晴朗之時,肉眼能看到的遠山,感覺不遠,可如是真要放馬過去才知道,一跑就是幾百裡開外。更何況眼前在目力所及範圍之外,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若隻是距離遠倒也罷了,憑借柴戰自身的內力修為,也不是不能走出去,可若是再加上“冰天雪地”和“懸崖峭壁”那難度可又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
在雪中行走,每一步都要克服雪地中的阻力;在懸崖陡坡中爬上爬下,不僅要消耗大量的內力,又使得路途增加了許多。路上沒有補充食物和休息的地方,儼然就是一個死局。
……
柴戰仰天長嘯一聲,怒吼道“蒼天啊!我柴戰一生文武雙全,一世英雄,你為何偏要亡我於此?一身抱負無可施展……
嗬,可惜我練就的蓋世絕學——奔雷驚寂訣二十年來未遇敵手,此生竟再無用武之地。”
說著縱身一躍足有兩丈餘高,左右手同時出招,頓時掌風獵獵,呼呼四起,大有力拔山兮之勢。
待他落到地麵之時,雙掌揮舞的速度已經到了無法看清的程度,隻能遠遠地看到白色的一團,在雪中急速旋轉,就如一個蠶繭一樣。
突然,在白色漩渦的中心,兀然傳來一聲炸響,如同平地驚雷,若乾道白光同時射出,竟是內力將方才掌風卷起積雪,化作了八把白色利劍,分彆朝八個方向刺去。
緊接著,就是“砰”的數聲巨響,八把利劍中的四把擊中了身後的冰蓋,硬是把幾尺厚的冰蓋炸出了四個大洞,激射的冰渣雪片,漫天飛舞。
柴戰這番演示出來的功夫,乃是奔雷驚寂訣中的最高境界——奔雷劍。能將人的雄厚內力彙聚到一點上,化作無形劍氣,殺人於無形。剛才柴戰使出這招的時候,若不是在雪地裡,根本是看不到“白色利劍”的。
謝瑜盤腿坐在雪地中,早已沒有生意,見到柴戰在自己麵前“賣弄”武功,還自賣自誇,覺得十分可笑。心想自己終歸要死在這裡,死於他的奔雷劍下,比起在冰天雪地裡慢性死亡,來得乾淨利落得多。
於是有意挑釁,拍手道“喲,有兩下子嘛,在天橋上搭個台子,準能掙不少賞錢,對了,你們社裡不是還有個什麼司帥來著的嗎,也會你剛才耍的功夫,你倆可以塔台戲了。哦,隻是,現在他不成了。”
柴戰本來就不是在謝瑜麵前賣弄自己的功夫,而是打算最後一次使出自以為傲,又依依不舍的絕學,然後跳崖自戕。所以,謝瑜嘲笑他“賣弄”,他並不生氣。
可是當他聽到“司帥”二字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厲聲問道“你說他不成了?是什麼意思!”
謝瑜本意就是想激柴戰動手,對柒社更沒有半點好感,於是道“他的奔雷驚寂訣還不如你,死了!”
“啊!”柴戰大呼一聲,怒道“不可能!就憑你的功夫,就算再加上那個小丫頭,也不是子惜的對手!說,他人在哪裡?”
“哼,跟你說你還不信,屍體就在銅牛嶺牛頭正中央的石洞裡,不信你去看看!那兒就是密道入口的暗門,你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最後還是被我先發現。”謝瑜不屑一顧地答道。
柴戰心切,轉身欲走,但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裡都鬨不清楚,還上哪裡去找石洞啊?心想“都自顧不暇了,還想著彆人……”
“嗬”柴戰冷笑道“原來你也是為了梁公密藏而來!”
“我可不是為了什麼‘梁公密藏’來的?!反正大家都是死,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奉命來拿辦你們柒社的!”謝瑜正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