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帶著這個啊?”夏媛媛側頭看了一眼。
“帶了,以防萬一。”伏姣擺弄著追蹤器的手柄,心裡祈求可以得到回應。
當年在謝承第一次出任務後,他就將軍方下發的定位器安在了伏姣送他的珍珠裡,為此還專門掏空了一顆珍珠的內裡,謝承心疼了好久。
“咱們先往有人煙的地方走走吧,當初任務期間追蹤信號最後一次閃爍就是在拾納湖邊,隻是不知道……”江廈言語未儘,在場的兩人都知道那其中隱藏的含義。
伏姣笑了笑,“沒事的,他會沒事的。”
坎達爾雪峰下很冷,尤其現在這個時間,高原的風吹得人臉蛋生疼,伏姣拉緊了脖子上的圍巾,雙手凍得通紅卻還執著地捏著追蹤器。
忽然他腳步一頓,纖長的睫毛不住發顫,“江廈哥、媛媛姐……”
“怎麼?”兩人同時回頭。
伏姣舉著手裡的追蹤器,“你們看啊!快看!”
隻見在電子屏幕中閃爍著一點非常微弱的紅光,斷斷續續,就好像即將消逝。
夏媛媛一愣,眼裡閃過希望,“估計是定位器受損了,但現在咱們拿著追蹤器拉近了距離,這才能看到信號。”
“咱們快找過去吧!”伏姣一刻都不願等,他拉好肩頭的背包,手裡緊緊攥著追蹤器,一路往紅點的方向追去,而江廈和夏媛媛也跟在他身後。
犛牛族的獸人們正在享受夜晚的篝火與盛宴,這是他們即將遷徙前的享受,每一個人都從氈房裡走了出來,老人們坐在鋪著絨毯的草地上,年輕人們則是手拉著手圍著火光跳舞。
伏姣追著閃爍的信號一點點靠近,然後他看到了一位穿著藏紅色袍服的青年獨自站在一落單的氈房前,來自氈房裡的亮度襯托著他身上的顏色更加鮮亮。
那青年衝著氈房喊道“那力先,要出來跳舞嗎?今日可是有很多人邀請我跳舞的!”
伏姣蹙眉,比起另一側,這邊可謂是清冷地厲害,沉沉夜幕下也僅僅隻有這一座氈房,而紅色的信號正是指向這裡。
“找到了嗎?”後麵跟來的江廈問道。
青年聽到了動靜,他偏頭就看到了三個穿著時髦的外鄉人站在那裡。
青年,也就是坎珠拉眼底閃過一抹嫉妒和厭惡——他的父親雖然寵他卻很古板,並不喜歡他在族裡穿外麵的衣服,即使是此刻他藏在袍服下的襯衣、牛仔褲都是背著父親穿出來的。
“你們是誰?”他仰著下巴神色倨傲。
“抱歉,打擾了。”伏姣捏緊了手裡的追蹤器,他一步步走過去,開門見山道“請問你有沒有見到這個人?”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早就焐熱了的照片。
在昏暗的光線下足以坎珠拉看清照片上男人的輪廓線,正是同他的那力先一般。
“沒有!”坎珠拉後退一步,他不由得伸手摸上了脖子,神色染上了警惕,“這裡不歡迎你們這些外鄉人,快點離開!”
夏媛媛蹙眉,女人的直覺讓她感覺眼前的青年態度奇怪,“我們隻是來找人的,也不必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敵意吧?”
此刻的伏姣忽然冷靜了下來,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遲鈍、笨拙,他被謝承當做是一個小笨蛋寵著、愛著,不然也不會在一年前才意識到自己對謝承的感情。但若是脫離了謝承,他在工作上卻無可指摘。
伏姣理智回歸,他抿唇道“那麼你有沒有見過一條珍珠項鏈?上麵隻有四顆黑珍珠。”
“沒有!快離開,不然我就喊人了!”
“可是,”伏姣緩緩舉起了手裡的追蹤器,“項鏈上有定位器,它顯示就在你身上。”
電子屏幕上的紅光微弱,卻在一側標注著一行小小的字——距離14米。
而伏姣和坎珠拉之間差不多正是這個間隔。
同一時刻,那孤零零的氈房被掀開了簾子,裡麵走出了一半露著右胸的男人。
“謝承哥哥……”伏姣失神喃喃的瞬間,他手裡的追蹤器被坎珠拉狠狠地打了出去,摔在石塊上閃爍了幾下便黑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