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質的資料劃出一道弧度落在了伏姣腳前的地麵上,扉頁張開,以他良好的視力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那白紙黑字。
“宋嘉禾和父親……不,和伏先生、伏女士的親子鑒定。”伏姣沒有蹲下撿起來,他隻是默默抬頭,一一掃過這些曾經的“家人”們,“所以,我這是被掃地出門了?”
“不然呢?”伏二姑的兒子趾高氣揚,小的時候他就喜歡欺負長得像是洋娃娃一樣的伏姣,長大了也依舊看對方不順眼,而此刻當他知道對方並非伏家血脈後,甚至心裡湧上了一種怪異的快慰——沒了伏家做支撐,這樣長相漂亮的青年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好,那我知道了。”
伏姣厭惡伏家,但僅僅是討厭罷了,至於那些上升到仇恨、報複的心思並沒有,比起行事冷漠的伏家,原主更恨的應該是落井下石、甚至把他向深淵推去的那幾位“朋友”。
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他輕輕地放在實木桌麵上,“這是一張卡,裡麵有伏家從小到大在我身上花的所有錢,都在裡麵了,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和管家對賬。奧對,還包括這一次請保鏢的費用。”
說著伏姣後退兩步,他看著麵色各異的伏家人,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那麼明天早晨我會去辦理相關證明,從此以後我和伏家就再沒有關係了。”
原故事線裡,原主有自己的驕傲,當初他也想抬著下巴從伏家走出去,奈何他沒有伏姣的未雨綢繆,那些來源於伏家的銀行卡被凍結,在走出老宅門口的那一刻,原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而伏姣會替原主活出另一種色彩。
青年這一番話像是急不可耐地與伏家扯開關係,坐在位子上一言不發的伏奕澤稍微抬眉,他對自己這個“弟弟”並不怎麼關注,伏姣出現的時候伏奕澤已經上初中了,因為豪門世家的嚴苛要求,伏奕澤根本沒有功夫去管彆的,所以和這個名義上的弟弟並沒有什麼感情。
直到今天這場遭遇,才叫伏奕澤看到了伏姣身上鮮活的點。
——至少比那位裝模作樣的宋嘉禾順眼。
“嘿,你這小兔崽子!”伏先生覺得眼前這一幕就是把自己的臉扔在地上又被伏姣踩了兩腳,他立馬忍不住了,“你吃我伏家、住我伏家的,現在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好歹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態度……”
“養我?”伏姣打斷了對麵已見老態的男人的唾罵。
青年笑得有些無奈,隻是聲音裡充滿了諷刺,“哪怕說保姆養我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好歹保姆還給我做過飯,那您呢?您做過什麼?扔下一張銀行卡就覺得萬事大吉,要是這樣的話我現在還您一張銀行卡又有什麼錯呢?”
伏先生一頓,立馬火了,抬手就捏著一瓷碗扔了出去,“你這沒人要的小畜生!”
“——小心!”
砰!
瓷碗被人用手臂擋著摔在了地上,原先精致的紋路變成了一塊塊殘片,而伏姣則是被忽然衝進了的保鏢護在了懷裡。
李盛穿著黑色的保鏢製服,比起在青年麵前收斂煞氣的模樣,此刻麵對咄咄逼人的伏家人他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臉上的神情冷地像是寒冰,眼裡卻儘是嚇人的淩厲。
“你、你……”伏家人對他的氣勢有些發愣。
李盛摟緊了懷裡低頭沉默的青年,他鷹目一般掃視過眾人,聲音仿佛下一刻就會掉下冰碴子
“有人要的。”
“就算你們伏家破產了,他也有人要的。”
“你是哪裡來的小輩?竟然敢這麼說話?”一直作壁上觀的伏老爺子終於開頭了,他目光陰鷙,瞧著李盛的眼裡滿是不善。
“以後你就知道了。”李盛不再將注意力分給彆人,他忽然將青年橫抱起來,在伏姣抬頭驚訝的神情裡低聲道“我要你。”
餐桌上,宋嘉禾望著保鏢的背影,臉上全是難以置信——
厲先生,為什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