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燕帝一巴掌拍在書案上,黑著臉道,“其心可誅,陰險至極。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陛下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奸相看著他忙開口道,“現在這般叫囂,臣怕他們已經不打算圍著了,而是打算攻城了。”
“什麼?”燕帝給嚇的臉色煞白,騰的一下站起來道,“攻……攻城。”哆嗦著雙唇道,“愛卿現在怎麼辦?”
“陛下要早些下決斷。”奸相站起來拱手一揖到底道。
“什麼決斷。”燕帝慌了神看著他說道,他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撤離。”奸相重重地說出兩個字道。
“這可是祖宗基業所在啊!”燕帝麵色悲慟地看著他說道。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奸相十分不舍的說道,心裡亦是在滴血啊!在京城享儘人間富貴,他也不想去草原上吃苦受罪。
然而現實擺著呢!不走的話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榮華富貴。
燕帝眼眸中充滿了掙紮看著他,“我……”
“陛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奸相著急地看著他說道,“現在不走,等他們攻進來咱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人家現在圍著四門咱就能突圍出去嗎?”燕帝麵色不愉地看著他說道。
“陛下,您忘了有密道,通往城外的。”奸相雙眸異常明亮的看著他說道。
“密道隻能走人,卻無法走馬,出去難道用兩條腿跑到草原不成。”燕帝目光轉了轉道。
“嗯!陛下,咱得先跑出去,困在城裡隻有死路一條,出去,咱可以沿途買馬匹。”奸相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好言好語的說道。
“也對!”燕帝聞言扯了扯嘴角苦笑一聲道,他現在這樣似乎沒得選擇,下定決心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儘快,收拾收拾咱們就走,不能在等了,姓姚的隨時都能攻城。”奸相急切地說道,“陛下雖然不願意承認,禦林軍這戰鬥力無法與那些莊稼漢相比。”
最後一根稻草壓上去,燕帝無話可說。這些日子親自監督禦林軍操練,磨得他脾氣都沒了。
他倒是想大發脾氣,可手裡就這些兵馬了,如果離了心,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具體時間。”燕帝看著他問道。
“兩天後吧!”奸相想了想道,“得有時間收拾行李。”
心裡那個疼啊!大半家業帶不走啊!
“陛下,臣下去準備了。”奸相看著他忙說道。
“等一下,等一下。”燕帝招手看著他說道,“咱撤了,這家小怎麼辦?”
“陛下咱們是去逃命,要得是個快。撤出去一切都會有的。”奸相聞言直白且冷酷地說道。
“嗯嗯!”燕帝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點點頭,然後又道,“愛卿下去準備吧!”
奸相行禮後退了出去,燕帝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前所未有的落寞,他現在連氣都升不起來了。
讓相爺去準備,他也得準備、準備了,燕帝站了起來,腳下一軟,砰的一下又坐了回去,雙腿克製不住的顫抖。
燕帝緊攥著自己的雙拳,捶了捶雙腿,好一會兒雙腿才不抖了,雙手撐書案站了起來,抬了抬了腿,原地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了笑容,“沒事,沒事,嚇死我了。”
燕帝離開了書案朝外走去,腿腳沒有任何問題,想起現在所處的危險之境,臉上的笑容又消失的乾乾淨淨,“撤離啊!”走出殿外,頂這烈日,看著湛藍的天空。
自己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被困在這四方天空下,曾經多想著離開,然而以這樣難堪的方式離開,真的顏麵儘失,對不起列祖列宗。
燕帝站在大殿的廣場上,自己曾經在這裡登基,受百官朝拜,往事曆曆在目,如今是物是人非。
燕帝獨自一人將偌大的皇宮氣喘籲籲走過經常去的地方。
最後走到了祭奠祖宗的大殿,跪在蒲團上,看著上麵列祖列宗的牌位,“不孝子孫,對不起列祖列宗!”叩首不起,“今日將祖宗帶走,他日一定將祖宗們重新安放在這裡。”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將貢桌上的貢品放到了一邊,將牌位拿下來,一個個放在了貢桌上。
將貢桌上的鋪的杏黃的絲緞對角係了起來,扛在了背上。
燕帝背著牌位回到自己的寢殿,放在了桌子上。
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越想越傷心,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了。愧對列祖列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在心裡默默發誓朕一定會回來的。
腦中思緒翻騰,蹭的一下站起來,從暗格裡拿出一個瓷瓶,怔怔的看著它,“彆怪我,我是為了你們好,反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讓你們走的體麵一些,不用遭受淩辱。”
姚長生讓兄弟們站在城牆外,拿著大喇叭悉數燕帝的十大罪狀,一日三餐準時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