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女兒!
婷的家和其他人家一樣咬著牙,勒緊褲帶度過了三年自然災害,婷也長大了,度過了那段日子婷有了弟弟,這個家終於有人續香火了。父母對弟弟視為掌上明珠。弟弟生出來就很壯,而且母親的奶水也很足。雖然還不會走,但一頭就能把婷撞倒,婷在攔截弟弟時經常同時被摔翻,每次自己都是弟弟的肉墊……還經常遭到媽媽的訓斥!
有了弟弟,她就不是唯一。婷的任務也加重了,看弟弟是她每天的任務。有了弟弟母親也辭職了,專心致誌的當起了家庭主婦。也是趕上了災後大下放,彆說婷的母親了,就是大男人、退伍軍人、還有從學校分配來的年輕人都打著背包回家鄉了。
那時還有一個專有名詞精簡下放。
婷的身材和弟弟成了反比,雖然她也高挑,比同齡的孩子高,但是非常的瘦弱,在那三年自然災害中能生存下來算是幸免的。大家吃飯都成了問題,彆提小孩子的營養了。她清楚地記得一個周末父親帶他出去逛,中午了,在一家小飯店吃飯,當時的飯有些模糊好像糙米吧,紅紅的。菜就是白菜幫子做成的湯……許多人都感覺很難下咽,直皺眉頭!可婷卻吃的津津有味,引來大家的目光,風流倜儻的父親抱著瘦弱的女兒,肯定是後媽……爸爸被大家的議論有些受不了,忙要抱著婷走。婷哪裡肯走還是把最後一口湯喝完……這成了日後若乾年的笑柄!骨瘦如柴的人很容易讓人同情……
婷的身材是迎風就會被吹散架的,弟弟則身強體壯,吃的也要比她好些。所以她都沒有弟弟的胳膊粗,當弟弟搖搖晃晃走路時,她想拉住四處亂跑的弟弟都不成。
記得一次弟弟不見了,她慌了,一不留神就沒影了,待會怎麼和媽媽交待!她沒有喊媽媽,四處找,結果在馬路對麵看見了弟弟,弟弟還在悠閒地走著,不得了,她連忙奔過馬路,強拉著還在任性的弟弟,當領著弟弟快要返回的時候,一輛自行車飛速駛來,可憐婷和弟弟被自行車撞翻,那個騎車子的人見隻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剛會走的小男孩,便揚長而去。婷被撞到馬路牙子上昏了過去,弟弟的鼻子被也撞了一下,還好他又一次把姐姐當了肉墊,安然無恙……
當婷蘇醒過來後,第一眼看見弟弟完好,哇的一聲哭了,“都是我的錯!”沒帶好弟弟讓她自責。在場的人們感動了,多好的孩子。媽媽還是沒給婷好臉色,因為寶貝兒子還是受了輕傷……
在今後的日子裡,婷都任著弟弟的性子來。他從來沒打過弟弟,也許她不敢打,她從來沒有和小孩們吵過架,都會忍讓三分,不會罵人不會打人在那個多子女的年代,她都會被認為是軟弱的人。其實婷不是軟弱的人,為了弟弟她會找到那家,和那家的大人理論,為了自己她能忍則忍。
有了弟弟後,自己的玩具都成了弟弟了。每天看見弟弟吃著香腸吃著肉,她沒感覺饞,媽媽常說女孩子不應該貪吃,貪吃沒好處!在她的潛意識裡,女孩子就應該少吃,不應該看著彆人吃就饞,否則就不是好人。好人、壞人在還懵懂的年齡就有著模糊的印記,那就是貪吃與不貪吃……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弟弟已經熟睡,婷也迷迷糊糊地睡著,突然聽到窗外一陣喧嘩,一個賣柿餅的老人大聲喊搶柿餅了!媽媽和鄰居大人們衝出屋去,一群大男孩消失在視野裡。其中一個男孩的母親看見自己孩子的身影,大家也都看到了。她媽媽追上孩子,把孩子領回家,一頓暴打,那孩子的討饒聲,那孩子的哭喊聲,撕裂著婷幼小的心,她發誓永遠不吃柿餅,因為吃柿餅的孩子都是壞孩子。
童年的記憶,在她幼小的心靈打上烙印,一是女孩子不可以貪吃,二是喜歡吃柿餅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童年的記憶直接地影響著她的一生,看到市場上賣柿餅,就會想到那個午後,就能聽到那個孩子的討饒聲……
弟弟,有了弟弟她的童年就是以小大人的身份,出現在各個場合,隻要弟弟在她的身邊媽媽就放心。鄰居們也誇讚婷,母親則是經常說她這不對,那沒有照顧好弟弟……
正是弟弟
災害後,黑土地,秋色濃鬱,近水遠山碧。岸邊人家添喜氣,男嬰墜地,香火有人繼。
浪花喜,奔騰急,日夜不息,阡陌平蕪謐。月牙高掛柳樹枝,搖曳情絲,小丫不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