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鹿的心中,他這個父親早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正好,他要死了,正好,他見到了他的女兒。
吾令修沒有告訴蘇詞關於如鹿母親的事情,或許是時間不夠,蘇詞是這樣想的,最後讓蘇詞將這件事情告訴計天和。
當然,怎麼出去這件事情不會漏。
他能留給如鹿的隻有一個太初宗,還是一個處於山雨前夕的太初宗,但這也是他唯一能留給她的東西了。
如鹿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蘇詞,許久也不眨一下。
雖然吾令修說過不要告訴她,但這是如鹿自己發現的,於是說道“他是你父親,”他的聲音很輕,像一片鴻毛飄落在地上。
如鹿嘴角微微揚起,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坐到了凳子上。
說道“我明白的。”
此刻的如鹿表現的非常的成熟,蘇詞無法從她的語氣中辨彆她現在的心情。
她的臉上也沒有一點悲痛的神情,
“公子,可以告訴我嗎?”她帶著請求的語氣。
蘇詞從木桌邊上提起一張凳子,與如鹿並排坐下,說道“伯父隻簡單的說你是他的女兒,沒有告訴我關於你怎麼遺落的事情,”如鹿已經知道,蘇詞也改了稱呼。
如鹿雙手抓著腰間衣衫,緊緊的攥在手裡。
蘇詞接著道“不過伯父讓我問你,願不願意做太初宗的宗主,”這本就是要說的。
如鹿平靜的目光中掠過一抹亮色,她轉頭看向蘇詞道“他為什麼要問我?”
蘇詞望著她的眼睛道“我想伯父是想給你留下些東西,可是他現在隻有一個太初宗了。”
如鹿小嘴上顯出怒意,說道“都快被人端了,還給我,他就是看公子對我好,想要利用公子。”
蘇詞沒有想過這一點,溫和說道“我早在這之前就已經答應伯父了,伯父也沒有必要這樣做,當年他沒有照顧好你,固然是他的錯,但這十多年來他一定也不好過。”
如鹿怨聲道“可他都沒有找我。”
蘇詞語氣柔和道“他一定找你了。”
“那我怎麼現在才見到他?”如鹿的聲音中出現幾分悲慟,但還是裝作一副毫無動容的模樣。
蘇詞道“相信他也很難受吧。”
如鹿的大眼睛中泛起淚花,卻還是故作堅強的道“他都沒有養我,就死了。”
蘇詞歎了一聲,說道“以後我養你。”
“那不一樣。”
蘇詞想說哪裡不一樣,但想想還真是不一樣的。
“那我也是你的親人呀。”
“公子答應做我夫君了嗎?”如鹿忽然抬頭看向他,本就泛著淚花的眸子,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如鹿這話鋒轉移,差點閃了蘇詞的腰,如同隕石墜落一般。
蘇詞沒好氣道“鹿兒,你這個時候說這個話題是不是很不適宜現在的氛圍。”
如鹿忽然起身,擦去眼中淚花,哼了幾聲說道“反正他也沒養過我,對我隻有生育之恩。”
聽見如鹿氣哼哼的聲音,他心底產生幾分觸動,看向如鹿那臉上的笑顏,說道“是,我也讚同這句話。”
如鹿顯得很吃驚的看向蘇詞,
蘇詞暢然笑道“怎麼了,事實就是這樣啊。”
如鹿突然抱住蘇詞的手,說道“反正自從婆婆走了以後,鹿兒一直都是一個人。”
“婆婆?”他一直都隻從如鹿口中聽到奶奶這麼個稱呼,根本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婆婆。
如鹿點頭道“是孫婆婆,她把我養大的,她走了以後我就一個人在寧羅村生活了。”
蘇詞揉了揉如鹿的腦袋說道“不管怎麼樣,他也是你的父親,我們把他帶出去吧。”
如鹿點了點頭。
蘇詞問道“那你要不要當太初宗宗主。”
如鹿反問道“公子覺得呢?”
蘇詞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道“鹿兒是我妹妹,無論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的。”
如鹿道“我是個山村小丫頭,什麼都不懂,怎麼能做一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