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老態的眼睛凝視了向晚雲一眼,向晚雲心底已經被蘇祠的身份給驚住了,又被白修兮深長的目光所注視,整個人有些恍惚起來,不過也就是瞬間的事情他就恢複了過來。
並且也上前當麵給蘇祠行禮道“學生向晚雲,家父向辭書,拜見小師叔。”
蘇祠沒有回答他,如此深長的盯著向晚雲,久久不語。
周圍也沒人敢說什麼,但是氣氛非常的怪異,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蘇祠在針對向晚雲。
白修兮作為棋會主持人,不能看著這樣僵持下去。
說道“柳賢是心神消耗過度,受了些激蕩。”
蘇祠道“那為何會激蕩?”
白修兮道“勝負之間,心神激蕩也很正常,畢竟他已年邁。”
蘇祠道“若是我不以此認為呢?”他不相信白修兮沒有聽見,雖然不知道這位老人是誰,但境界必然比他高深。
白修兮隻想沒有任何意外的主持完成這場棋會,為陛下挑選一位不錯的年輕棋手。
向晚雲的棋藝他見到了,隻要進京都的時候提點一下,在陛下麵前一定不要用如此鋒芒的棋數,那他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對於這些事情,他本就不喜,他所喜歡的終究是在書樓裡麵看看書,為經作注,這樣的事情才更有意義。
“小師叔,這是何意?”
他有些擔心蘇祠去追究向晚雲的責任,給旁邊的易不愁使了一個眼色。
易不愁反應極快,直接喊道“白子學館的崽子們,都給我過來好好拜見你們的師兄,看看人家是怎麼走向成功的。”
蘇祠卻淩然道“易館主,這是玉山棋會,不是我的見麵會,既然是一個學館的,什麼時候都是可以拜見的。”
說完,淩厲的目光盯著向晚雲,向晚雲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位最近在南臨出儘了風頭的西林小師叔。
沒有畏懼,因為他是向家人。
“小師叔”
蘇祠抬手阻止了他說話,直接坐在了剛才柳賢的位置上,沉聲說道“請賜教。”
白玉棋盤上的血跡還沒有乾,落在地上的棋子也還沒有撿起。
血的味道有些刺鼻,這讓向晚雲很是反感。
但他必須坐下去。
身邊的小童不滿的捏緊了拳頭,忽然兩道透著寒意的目光同時落在小童的身上。
小童抬眸望向蘇祠的身後,是兩個女孩,一高一矮,生的都非常好看。
但那兩雙眸子也同樣的滲人,讓人害怕,小童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拳頭,然後後退了數步,不敢再看那兩個女子的眼睛。
漸無書從蘇祠的手中接過末須劍,說道“不要讓姐失望。”
蘇祠笑道“你不相信我?”
漸無書道“我的意思是讓你下的帥一些,不然你怎麼做我的男人。”
蘇祠抿嘴,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漸無書咯咯笑了幾聲,蘇祠發現漸無書似乎總愛笑自己窘迫的樣子。
向晚雲落座,蘇祠直接從棋盤上抓起一把棋子,放在向晚雲的麵前。
修行者之間對弈,猜先環節理所應當的可以用意念去探查對方手中的棋子數量,不過猜先一般由高段位者握若乾白棋,蘇祠主動算是間接的在告訴眾人,我比他強。
隻是這告訴的方式有些無禮和霸道。
白修兮命人收拾地上散落的棋子,然後有人打著一盆水來準備清洗棋盤。
蘇祠卻道“不必清洗。”
向晚雲盯著蘇祠握著的手,他能感知到裡麵那團白色的光團,那是純正的浩然氣。
白修兮等人向後退開,既然蘇祠說了不洗,那他自然也不會要求蘇祠洗棋盤。
“聽說三年前小師叔與柳老對弈,最後隻輸了一子。”
“輸一子也是輸,向公子可是完勝柳老,孰強孰弱,還不明顯嗎?”
“小師叔既然被聖師收為弟子,三年棋藝難道沒有長進?”
“聖師收弟子可從來不看棋藝,你怎麼知道。”
周圍議論紛紛,向晚雲卻久久不猜。
直到上方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肅靜!”
向晚雲從棋盤上拿起兩顆黑子,表示偶數。
蘇祠攤開,說道“三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