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般的長發挽至頭頂梳成驚鵠髻,十二支純金打造成各式鳳鳥姿態的金釵分彆簪於發間,走起路來,瀲灩生輝,愈發顯得葉無言眉宇如畫,眸光似星。
如此盛裝,隻是為了見她而已。
她當時見著葉無言這般模樣,先是一怔,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
慕容夙成了皇帝,而葉無言也成了皇後。
那她這個曾經的琅琊王妃呢?
“你在想什麼?如此出神?”
慕容夙的手指在聶紅昭眼前晃動,聶紅昭握住慕容夙的手,回過神思,笑道“隻是在想十個荷包,要繡十個什麼樣的花樣才好。”
慕容夙不知何時已經坐到聶紅昭的身邊。
他的手反握住聶紅昭的手,呼吸貼著她的呼吸,他輕聲道“你繡得,什麼花樣朕都喜歡。”
聶紅昭身子有些發抖。
慕容夙微微一笑,伸手解開聶紅昭腰間的係的絲絛。
聶紅昭抓住慕容夙的手,柔聲喚了句“皇上”,眼睛瞟了一眼窗外正站立守夜的黑影。
慕容夙貼近她的耳畔,道“無妨,他們聽不到的。”
說罷。
慕容夙吻上聶紅昭緊抿的雙唇。
唇齒交纏間,慕容夙眼神帶著幾分迷離,覺得眼前的人是她,她回來了。
又重新回到他得身邊了。
慕容夙漆黑如墨的雙眸裡,聶紅昭因為那個深吻羞紅了雙頰,她低下頭,鬢角一縷碎發剛好垂下。
她伸出手,手指纖細白皙,輕輕一撥,將碎發彆再耳後,露出如玉般圓潤雪白的耳垂。
她的耳畔,也是羞紅的。
聶紅昭低頭的弧度,此刻像極了那隻遊弋在水中,形單影隻的鴛鴦,默默如訴的樣子。
慕容夙喉頭一緊,伸手撫摸上她的耳垂。
冰涼中又透著一絲暖意。
那暖意,瞬間從指尖蔓延到心頭。
他烏黑的眼仁裡,有些光芒在灼燒。
他喉嚨沙啞的喚她,“紅昭。”
聶紅昭抬頭。
羞澀染紅她白皙如玉的麵龐。
狹長的鳳眸裡,充斥著欲訴還休的嫵媚,花瓣般殷紅的雙唇微微一抿。
每一樣都令慕容夙亂了方寸。
慕容夙迫不及待的將聶紅昭橫抱至床榻之上,放下垂帳,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裡,瞬間點燃滿室旖旎。
夜更深一點時,慕容夙已經昏沉睡去。
他翻身,摟住仍舊沒有睡意的聶紅昭,喚了一句“紅昭”。
每當聶紅昭聽到慕容夙這樣喚她的時候,她總會在想,他到底是在叫她,還是叫葉紅昭。
她們的名字太相似了,她完全無法分辨。
而慕容夙的語氣,好像從未變過。
她從前也是這樣喚自己,帶著萬千深情,仿佛自己是他在這世間最寶貴的珍寶。
所以每次慕容夙這樣喚她的時候,總讓她開心不已。
可當她聽到他也是如此喚彆人的時候,她才發覺,從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原來他對每個人都一樣。
隻是自己未曾發覺罷了。
聶紅昭看著枕邊的慕容夙,唇角彎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夜已深。
她帶著這抹難以言喻苦澀,漸漸進了夢鄉。
夢裡,她告訴自己。
儘管如此,她仍舊要牢牢抓住慕容夙。
當年皇後如何從她身邊搶走的,今日,她也要如何從皇後身邊搶回來。
甚至。
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