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黝黑的酒壇子將特意準備的一口口大碗全都倒滿,酒香氣登時四溢。
這讓的兩邊許多漢子都是止不住的咽起了口水。
這個時代,酒可是絕對的好東西。
彆說好酒了,便是一般的劣酒,那也都是奢侈品一般的寶貝。
特彆是對於張黃他們這些鄉下漢子而言,平時喝點自己釀的果酒,就已經是很奢侈很享受了,這麼大碗的喝純糧食酒,還是好酒,他們是真沒有這個財力。
看似不公平是不?
明明這都是些好漢子,各個本事似都不弱,卻是連一碗酒都喝不起?
但世界便是這般殘忍。
正如唐朝那位大賢所做的《賣炭翁》。
老漢兒明明是賣炭的,自己卻是連一塊炭也舍不得燒……
“嗬嗬。”
李春來自是注意到了眾人的姿態,端著酒碗便是站起身來,笑道“諸位爺,咱爺們今兒都是第一次見麵,我李三兒廢話便不多說了,先乾為敬,敬諸位爺!”
說著,李春來便是一仰脖子,直接將酒碗中的糧食酒,悉數的一飲而儘,幾乎一滴不灑。
“好!”
“三爺不愧是豪傑哇,痛快!爺們們,咱爺們也乾了!”
“乾了!”
“乾了乾了,敬三爺……”
張黃等人雖出身卑微,卻都是有手段的人,很大程度上也有些小倨傲之心,但在李春來這等瀟灑的場麵麵前,一個個也都是止不住的佩服,旋即又豪氣頓生。
馬上便是紛紛響應。
一碗酒下肚,稍稍吃了些涼菜,室內的氣氛已然是不一樣,迅速活絡起來。
眾人除了洪斌,都是第一次見麵,但不論是陳六子還是劉黑子,都是好酒之人,也都是混過場麵的,很輕易的便是跟張黃他們這邊打成一片。
室內的氣氛不由愈發熱鬨。
這種酒宴的酒菜,基本都是現成的,稍稍熱熱,或是簡單炒一下便成,很快,諸多肉類支撐的熱菜、也就是傳說中的硬菜、大菜,便是紛紛端上來。
李春來又親自帶了一碗酒,旋即便是招呼眾人大吃起來,不多時,眾人便都是吃的滿嘴流油。
不過這是大碗喝酒,顯然不能三巡五巡了。
沒辦法。
這等強度,一般人真的剛不住……
等眾人吃的喝的都差不多了,李春來一笑,對著洪斌一擺手。
洪斌會意的取出來一個小包裹,撤走了一個盤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打開來。
登時。
裡麵閃閃的白花花之色,直讓張黃都是有些移不開目光了。
那‘滾地龍’田景等人更是止不住的咽起了唾沫。
但張黃究竟還是有著警惕之心,忙恭敬對李春來抱拳道“三爺,您,您這是何意?”
李春來一笑“張爺,你彆擔心,也彆害怕。我李三兒,對你們,對弟兄們,絕無半分惡意。想來,張爺和弟兄們都不知道吧。那日,你們陳家莊出事的時候,我李三兒也在場!”
“這……”
張黃等人止不住一陣悚然。
便是劉黑子的心也暮然縮了一下。
狗幾把的。
當時,他可沒少從陳家莊摟銀子……
但這種事情,死都不能說的……
李春來見局麵儘在掌控,也不墨跡不賣關子,當即便是講述起了陳家莊事件的始末。
聽到李春來這個親曆者,口才又如此之好,講述讓他們心神玉碎的一幕,張黃等人都快要爆炸一般。
說到最後,李春來止不住歎息道“張爺,田爺,諸位爺,這事兒,我李三兒也愧對你們啊,沒有保護好你們的家眷。可當時,誰也沒想到,馬哨子會來,而且這麼猖狂……”
“三爺,您彆說了,這事兒,怎能怪您呢?”
‘滾地龍’田景當即便是拍案而起,雙目血紅的道“怪就怪,那些姓陳的狗雜種忒不地道,竟然勾結馬哨子,要滅了咱爺們的根啊……”
張黃也起身恭敬抱拳“三爺,您能把此事如實告知我們,我們……已經是感激不儘!不過……”
他看向桌上白花花的銀子,又看向李春來,神色也肅然起來
“三爺,我張某人知道,三爺您最近在招募人手,可這一次,恕張某和張某的兄弟不敬,怕實在不能幫三爺您這個忙了。我等,都有要事在身,還請三爺您海涵……”
他說完,用力抱著拳,深深對李春來一禮到底。
本來熱絡的酒桌,一下子便是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是看向了李春來,都有些止不住的緊張。
這本來很熱鬨的酒桌,到底該如何走向……皆在李春來的這一念之間了!
“哈哈。”
李春來忽然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大步來到了張黃身邊,親手強而有力的把他扶起來,笑道
“張爺,您這就誤會我李三兒了。我李三兒,的確是很著急收攏人手,但是,卻絕不會強人所難,更不會讓自家爺們弟兄難做。這銀子,是我李三兒補給張爺諸位賣獵狗的錢。兄弟們這麼著急用錢,我李三兒怎能占這等便宜?那還算是人嗎?!”
“這……”
桌上眾人,除了知曉內情的洪斌,其他所有人麵色頓時變了。
特彆是張黃他們這邊的人。
誰能想到,李春來如此大手筆,竟不是惦記他們,而是,純粹的撫照、可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