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林三娘這時自也回過神來。
以她的閱曆,肯定比秦玉奴這正值妙齡的少女般人兒更為剔透。
本來,她還沒怎麼朝這方麵想,可此時,被秦玉奴一提醒,就恍如在她的心間開了一個天窗,讓她將許多東西都一下子通透起來。
即便早就知道,李春來是個‘真亡命’,心狠手黑,又乾脆果決,她已經足夠高估了這個小賊。
卻怎想到……
這小賊比她想的,還要更甚、更可怕許多啊。
這是……自導自演啊……
然而。
這種事情著實是有些驚悚了,而且,深不可測,就算洞悉了事情的核心,她又怎敢輕易表露?
忙是用力握住了秦玉奴的玉手,示意她先安靜。
秦玉奴這時也冷靜了一些,不再出聲,卻是死死的咬住了紅唇,不知道在思慮些什麼。
不遠處的大馬車裡,麵紗女人也鄭重了不少,一雙妖精般的美眸裡,更已滿是星辰般的璀璨光彩。
因為某些不可言說關係的原因,她對李春來用的這個套路極為熟悉,本以為,她已經是這方麵行家裡的行家了。
卻哪想到,她的這位‘未婚夫’,竟玩的比她還溜……
這怎的還能忍?
片刻,便是她的城府也有點忍不住了,對俏丫鬟初雪道“初雪,等這事完了,你過去請這位李三爺,本小姐要跟他聊聊。”
“鵝,是……”
初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忙是乖巧稱是。
……
任由躁動的人群激憤的呼喊了幾分鐘之久,李春來這才朝著眾人抬起一隻手臂,示意眾人安靜。
人群此時早已經被李春來牽住了鼻子,誰又敢反抗他李三爺的威嚴?很快便是安靜下來。
李春來對馬五幾人一擺手,幾人趕忙讓開了路。
李春來大步便是走到了五個漢子這邊,朗聲道“老少爺們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些人,吃了我李三兒的飯,拿了我李三兒的銀子,算不算我李三兒的家奴?!”
“算!”
“算……”
人群登時群情激奮的響應。
而在這之中,一個戴著頂破氈帽,身形略有佝僂的老漢子,響應更是格外的積極,就恍如場中李春來是他的親兒子一般。
周圍眾人雖是對這老漢子有些嫌棄,但在此時這種環境,也來不及理會這許多了,都是跟著興奮的喊起來。
李春來不由笑起來,又是一擺手。
人群迅速又回歸於安靜。
“鄉親們啊,若是能有選擇,我李春來其實也不想懲罰他們。不就是一點銀子和酒肉的事兒嗎?
我李三兒就算窮的要飯,也不至於缺了這點東西。
但是,鄉親們啊,剿匪在即啊!
我李三兒心急如焚!
若是人人都跟他們這般自私自利,又談何剿匪成功?!
所以,哪怕國法處置不了他們,我李春來今日個,也要對他們動家法!要讓咱們所有人都明白,規矩就是規矩!
誰要壞了這個規矩,那便必須要付出這個代價!不能因為這區區幾顆老鼠屎,便壞了咱們大家的一鍋好粥!”
說著,李春來大吼一聲“來人啊,給我一人廢了他們一條狗腿!”
“是!”
就在人群興奮又驚悚的躁動聲中,早就準備好、拿著‘大扁擔’的五個猛男,紛紛便是掄圓了他們的大扁擔,朝著這五人的小腿乾便是狠狠的砸下去。
“哢嚓!”
“唔……”
下一瞬,恐怖的骨裂聲與壓抑的痛呼聲,陡然交織在了一起,饒是地上這五人都是壯年漢子,卻也根本就承受不住這種疼痛,先後昏死了過去。
李春來這才擺手道“把他們,還給他們的家人,他們與我李三算是兩清了!”
“是!”
馬上,這五人便是死狗般被抬到了那幫女人孩子麵前。
可她們卻是連哭都不敢哭了,趕忙是一起上陣,七手八腳的便是抬起各家男人,急急離開。
人群卻是並不放過她們,懟著她們的背影都還在大罵不止。
顯然,縱然她們逃過了眼前此劫,以後想在沂源城裡混下去,怕也是不容易了。
名聲已經完全臭了。
任由人群肆意發泄了好一會兒,虐氣差不多都發泄完了,李春來這才一擺手。
人群很快便又恢複了安靜。
李春來臉色也和緩了不少,笑道“既然老鼠屎已經被清除了,那咱們便該接著辦正事兒了!諸位老少爺們們,這人在做,天在看!咱沂源,還是有不少好漢子的!隻要你自認有本事,想建功立業,那便來吧!”
“三爺威武啊。”
“三爺,俺想跟著三爺你乾,成不成?”
“三爺……”
……
這一幕大戲,足足小半個時辰才結束。
李春來也‘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跟一眾大佬豪紳們知會一聲,便迅速離去。
不過李春來雖是離去,事情的餘韻卻是並沒有消除。
不論是大佬們、豪紳們,還是百姓們,都是升騰起了新的思慮。
場內比之李春來沒來時,無疑是熱鬨了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