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來想了一下,“把他和他的老婆孩子關在一起!”
“是!”
……
“嗚嗚,當家的,這,這到底是怎的了啊……你到底惹到啥子人了嘛,還要不要人活啊……”
中院的一間廂房內,何彪一家終於是得以團聚了。
他的婆娘,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帶著一個大女兒,兩個小兒子,一下子撲到了何彪身邊,嗷嗷大哭。
“哭甚,哭個甚的,老子這不是還沒死嘛!”
何彪煩躁的暴虐,但卻直對他婆娘使眼色。
他婆娘儼然也是個明白人,又哀怨啐了幾句,便是乖巧的閉住了嘴巴。
一家人湊在一起,看似哀憐,實則,他正在與他的婆娘低低的交流著什麼。
可惜。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廂房之外,已經有數個青州左營的兒郎,拿著特殊的竊聽裝置,有些粗糙卻很實用的‘喇叭’,貼在窗戶下,緊密的監視著他們的動向。
……
十幾分鐘後,在外麵並沒有著急去秦樓的李春來,便是得到了親兵的稟報,何彪夫妻已經是串聯好了口供,要頑抗到底!
“呼。”
李春來不由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眼神一時有些縹緲。
前麵時,他之所以會對何彪這等人物,產生一些同情之人,是因為,李春來恍如在何彪身上,看到了一些當初他小李三兒的影子。
再者,到了何彪家中之後,得知何彪的夫人,還是他當年娃娃親的原配,又給了李春來不少好感。
古人言“糟糠之妻不下堂。”
但古往今來,又有幾人真正做到?
在這方麵,是很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的。
可,讓李春來想不到的是——何彪的槽糠之妻,儼然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事情極是已經到了這般,他們夫妻要把他李三爺當傻子耍,李春來還會憐憫他們什麼呢?
本來,李春來是想出銀子,買下何彪這塊地,圖謀以後發展的。
可此時!
彆說銀子了,一張裹屍的草席子,李春來都不會給他!……
來到秦樓這邊,這裡早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繁華,根本就看不出絲毫上午波動的痕跡。
李春來也換了身與上午全然不同的便裝,並沒帶太過顯眼的陳六子,而是帶著更‘普通’的田景,就兩個人,混進了秦樓之中。
此時,因為有不少有姿色的清倌人要出閣,秦樓大廳裡已經是人滿為患,根本就沒有座位了。
李春來和田景不得已,隻能是多花了五兩銀子,去了二樓一個邊角的小包間。
沒辦法。
誰讓這幫憨憨非要哄抬逼價,洛陽紙貴呢?
不過,二樓也有好處,饒是位置偏了點,卻是依然可以縱覽整個秦樓的局麵。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春來的心裡反而是愈發平靜,心如止水!
事情到此時,幾個核心點基本上都已經清晰了。
其一,那叫三娘的心機婊,必須要找到,而且要儘可能的去控製!
其二,何彪這廝,死有餘辜,但是要儘量把他的事情弄清楚,不留什麼隱患。
第三,必須要把三娘和何彪兩邊好好串聯起來,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貓膩,若是真有什麼黑材料,須得好好把握。
總之,這是個又要‘玩手術刀’一般的活,看似不太體麵,上不了桌,但是,若是能操作好了,收益怕是絕對不菲的。
“這位爺,這位爺出到七十五兩了,還有沒有更高的?若沒有更高的,咱們的怡兒姑娘,可就是這位爺的了……”
場中,聲音騷氣的老鴇子正在賣力的叫喊著,把一個身姿很豐滿的清倌人,推到了前麵。
跟奴隸市場也沒什麼兩樣。
不同的是,奴隸市場買,那是買斷這個人的下半輩子,而此時,隻是‘初夜權’而已。
像是秦樓此時這等高檔場所,表麵上花活看似很多,可真正操作的時候,還是跟普通的窯子裡沒什麼兩樣的。
李春來此時自也是明白這等套路的。
說白了,秦樓這種地方,並不是靠著這些普通的清倌人、或是這等拍賣來掙錢的。
相比與高端,這是很微薄的利潤。
但這等事情若必須要去做,因為,需要這玩意來拉攏人氣,用一堆的胭脂俗粉,來烘托出後麵‘仙子’的值錢。
李春來本來沒太在意,這個叫怡兒的清倌人。
畢竟,她此時還戴著紅蓋頭,恍如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但正當老鴇子就要以七十五兩銀子一錘定音的時候!
李春來忽然靈機一動,直接招呼道“一百兩!”
“哇!”
“樓上的客官出一百兩,還有沒有更高的?這可是咱們今晚的最高價了!若是沒有人,那咱們便要恭喜怡兒姑娘了喲……”
老鴇子又興奮的叫喊起來。
田景還以為李春來突然有了興致呢,自然不敢多言,眼觀鼻,鼻觀心,恍如老僧入定一般。
李春來卻沒時間讓他閒著,直接招呼道“去,速度去問問,今晚出閣的清倌人,到底有多少?!然後,把管事的老鴇子叫過來!”
“額,是!”
田景這才回過神來,忙是急急去辦。
李春來看著依然在激動的叫個不停、馬上就要一錘定音的老鴇子。
以及那身材豐滿,與那三娘明明沒有什麼相似點,卻是又讓李春來有些莫名熟悉感的怡兒,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