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給何院長打電話。”楊鎮山說完便撥通了醫院何院長的電話。
“你好,哪位?”何院長在電話裡說。
“我,楊鎮山。”
“楊政委啊,你好!”
“是這樣,你們醫院不是有個叫高海玲的護士嗎?”楊鎮山說。
“是呀,聽護士長說,這個高海玲突然無故跑出去了,班也不上,真是不象話!怎麼的,政委,你怎麼會提到她?”何院長奇怪地問。
“嗨,這不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惹的事嗎,他和人家談了幾個月,又突然把人家甩了,人家一個小姑娘,能受得了嗎,這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隻想麻煩你給我個麵子,高海玲你就給她幾天假,等她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去上班,你看行不,一個女孩子,遇見這種事有多傷心我想你是知道的。”
“行,行,我還真沒想到她會遇見這種事,還是和你兒子,那女孩平時很好的。好了,既然是這樣,政委你又發話了,那我們就不問了,等她正常了再來上班好了。”
“那好,就這樣,謝了啊!”
“嗨,政委這點小事,謝什麼呀!”
“那我掛了。”
“好的。”
掛了電話,楊鎮山對肖淑琴說“說好了,高海玲什麼時候正常了再去上班就是。”
“好的,楊政委,謝謝你,那我走了。”說完,肖淑琴便出了門。
她騎著自行車回到家中,高宏光急忙迎出來問“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你以為我象你呀,那麼莽撞。”肖淑琴平淡地說。
“那是,不然怎麼都是你當家呢,那,他們到底怎麼說呀?”高宏光又問。
這時,高海玲也擦乾眼淚從裡屋走出來問“媽,你回來了,他們怎麼說?”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你這個傻丫頭,就楊浩然他那品性,和她媽那德行,他爹就是中央首長我也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可你還看上他,把自己都交出去了,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哦。”肖淑琴說。
“媽,你就彆說我了,快告訴我,他們怎麼說的,他們要是敢對你說了什麼,我也豁出去了,我去找楊浩然拚命,死也不能讓他好過!”高海玲咬牙切齒地說。
“說什麼呢,你這丫頭,動不動就死呀活的,還嫌不夠亂啊。給你說吧,楊浩然和他媽都不是什麼好人,見了我還不認錯,更彆說道歉。可人家楊政委可真不愧是領導,真是好人哪,他把他倆一頓好訓,叫楊浩然給我道歉。還說明天中午,他們一家都來我們家,給你道歉呢。我還叫他給你們何院長打了電話,何院長已經說了,不追究你無故不上班的事,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去上班。”肖淑琴說。
“啊,媽,他是怎麼跟何院長說的呀,他這一說不是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高海玲憂鬱地說。
“你這事想要彆人不知道,這可能嗎,你無緣無故的不上班,跑到保衛科去鬨,這還能瞞得過人嗎。行了,我的傻女兒,這事你得慢慢想開點。你們是兩廂情願的,雖然他欺負了你,我們也沒法奈何他,認命吧,好在他父親說了明天要來給你道歉,這總算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先休息兩天,要是心情好點了,就去上班。吃一次虧長一次智,希望你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肖淑琴委婉地說。
“是呀,”高宏光接著說“海玲,你媽說得對,你就聽你媽的,等明天他們來給我們道歉之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爸隻希望你能把以後的路走好!”
聽了他倆的話,高海玲沉思了一會,忽然一頭撲到在肖淑琴身上,哭道“媽,我冤啊,我恨哪,老天對我太不公平了,這是我的初戀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初戀會是這麼傷心,這麼痛苦啊,媽,嗚——嗚——”
肖淑琴愛撫地摸著她的頭發說“哭吧,丫頭,哭出來就好了。”
聽了她的話,高海玲擦乾眼淚說“媽,我不哭了,我想明白了,我吃過飯就去上班,不能讓彆人看我的笑話,楊浩然,我就看著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好下場!”
聽見她這麼說,高宏光和肖淑琴相對而視,眼角裡露出會心的笑容。吃完飯,高海玲便回醫院上班去了。
高海玲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4點了,小夏看見她,忙問“你怎麼回事呀,一去就是大半天,護士長問我我都沒法回答,隻好說你說有事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沒回來。護士長氣壞了,說要處理你呢,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你臉色這麼差,到底去乾什麼去了,怎麼也不請個假呢!”
“小夏,謝謝你,你就彆問了,我想以後你會知道的。”高海玲淡淡地說。
小夏看看她的神情,覺得很奇怪,但又覺得不便再問,便說“那好,既然你回來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主動去和護士長道歉,求得她的原諒,這樣好點吧。”
“嗯,好,我這就去。”高海玲點點頭,換上工作服,來到護士辦公室。
護士長全雲芳是個急脾氣,見她來了,沒好氣地說“高海玲,你怎麼回事,你當我們這是旅店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4號病房那兩個都是重病號,一旦出了事,這個責任你負得了嗎?”
“護士長,我錯了,對不起。”高海玲低著頭說,想起自己的傷心事,她鼻子一酸,眼淚便從眼角滾落下來。護士長看了又有些不忍,便走進她說“算了,你也是事出有因,何院長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一個姑娘家出了這種事,能不傷心嗎。何院長說不必追究你的責任了,隻希望你記住這次教訓,還有,不管發生天大的事,也不能不請假,擅自離崗,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謝謝護士長。”高海玲點點頭,輕聲說。
“那你上班去吧。”護士長說。
“好,那我去了。”高海玲答應著出去了,但她心裡依然十分痛苦,隻得儘量克製著去照顧病人,她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同事們看她臉色不對,都關切地問她怎麼了,她隻好搪塞說,胃不舒服。
按照約定,第二天中午,楊鎮山一家要去高家給高海玲道歉。高海玲便給護士長請了假,回到家中。午飯後不久,聽見一陣汽車聲響,過了一會,指導員陸建平便陪著楊鎮山一家來到高宏光家中。陸建平笑著說“高宏光,肖淑琴,楊政委看你們來了。見他們來了,高宏光和肖淑琴急忙迎上前去,對陸建平點了點頭,一同對楊鎮山說“楊政委,你們來了,快坐。”
楊鎮山笑著說“不好意思呀,我們來打擾你們了。”
高海玲坐在那裡冷冷看著他們沒出聲,她心想,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給我道歉,我一個黃花閨女,這樣被他欺負了,不能說一句道歉就完了吧。
楊鎮山看出陸建平和他們有些不對勁,便對陸建平說“老陸啊,我和他們說點私事,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那你們談,我走了。”陸建平說完就出去了。
高家那會還沒沙發,肖淑琴搬來三個板凳讓他們坐下,。??夏美蘭和楊浩然都不是情願來的,表情自然是十分冷淡,肖淑琴和高宏光也沒想給他們好臉,隻當沒看見。肖淑琴覺得楊鎮山一個政委,能放下架子這樣對待他們,實在是不容易,所以,她便對高海玲說“海玲,楊政委專程來看你,你還不趕緊過來,這丫頭真不懂事。”
她的話剛落音,高海玲便氣呼呼的嚷道“政委又怎麼了,政委的兒子難道就可以欺負人嗎?”
“海玲,你喊什麼,人家楊政委這不是來給你道歉來了嗎。”肖淑琴瞪了她一眼。
“道歉,媽,我一個黃花閨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讓他耍弄了,難道一句道歉就可以了結嗎?”高海玲憤憤地說。
“丫頭,你告訴我,你要怎樣才算了結呢?”楊鎮山微微一笑說。
“除非他給我跪下!”高海玲緊盯著楊鎮山說。
“高海玲,我看你得意過頭了吧,想讓我給跪下,門都沒有,你也不想想,你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上中學那會,我爸還隻是個連長,你沒看起我對吧,給你說話你愛答不理的,你給我多少次難堪我可都記著的。可現在,我爸是政委了,你看見我那真是深山出太陽,眼裡都放光。不然我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得手呢,告訴你,我就是恨你,我就是想把你玩了再甩掉,以解我心頭之恨!”
“楊浩然,你個混帳,還敢這樣說話!”楊浩然惱羞成怒,甩手打了楊浩然一記耳光。
“你,你,爸,你打我。”楊浩然委屈地捂住臉,眼圈也紅了。
“楊鎮山,你瘋了,你乾嘛打我兒子!”夏美蘭斜了楊鎮山一眼,心疼的護著楊浩然。
楊鎮山嚴厲地說“夏美蘭,你以為你是愛他嗎,你是在害他,上中學時候的事,他能記到現在,而且不擇手段去報複彆人,這是什麼心態,就他這樣的心態,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你知道嗎,等到那一天你後悔都晚了!”
“那你不能好好說呀,乾嘛要打人。”夏美蘭也知道楊鎮山說得有理,但又不願認錯,便小聲嘟嚕著。
這時,楊鎮山轉向高海玲說“丫頭,你說他隻要給你跪下,這事就算過去了,對嗎?”
“是,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高海玲昂著頭說。
“那,既然楊浩然不願意給你跪下,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什麼,你?”他此話一出,可把高海玲驚呆了。
“唉,不行不行,楊政委,這怎麼可以呢。”肖淑琴急切地說。
“楊政委,你有這分心我們已經很滿足了,怎麼能讓你跪下,那我們真的承受不起呀!”高宏光不安地說。
“什麼,老楊,你要給她跪下,我看你是瘋了,你什麼年紀,她什麼年齡,你是政委,她是什麼,你要給她跪下,這事要是傳出去,你還有麵子嗎,我們怎麼做人啊!”夏美蘭氣急敗壞地說。
“爸,這事你就彆管了,我最多給她說聲對不起。”楊浩然說。
“對不起,你說得輕巧,人家一個姑娘的一生叫你給悔了,你一聲對不起就能解她心頭之恨嗎?要是換了我,我也得叫你跪下。養不教,父之過,既然你不願意跪,那隻能是我來了。”楊鎮山說完,又轉向高海玲說“丫頭,來,我給你跪下了。”
楊浩然急忙抱住他的腿,跪在他麵前,哭喊著說“爸,你怎麼能這樣,我跪,我給她跪下還不行嗎,爸——”
看見眼前的情景,高海玲傷心地哭著說“楊浩然,你起來吧,我們的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你這麼混蛋的人,卻有這樣一個讓人值得敬重的父親,他能這樣對待我這個普通老百姓,他一定對得起我們農場人,他讓我深深的感動了。不過,楊浩然,我還是要告訴你,上中學那會,是你喜歡惡作劇,你時常故意拽我的頭發,還不止一次把癩蛤蟆放進我的書包裡,都把我嚇傻了,所以我從來不搭理你。我原以為小時候不懂事,那會的事你早忘了。沒想到你心胸狹窄,竟然會記恨我到現在,而且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報複我,你害得我死的心都有。可你有這麼好的父親,他能帶著你專程來給我道歉,我還能說什麼呢,好了,你們回去吧。”
說到這裡,高海玲含著眼淚看著楊鎮山說“楊政委,楊叔叔,謝謝你,你們回吧,我沒事了。”
“丫頭,對不起啊,真的很對不起!”楊鎮山看著高海玲,又轉向高宏光和肖淑琴說“高宏光同誌,肖淑琴同誌,今天來之前,我也想過,我兒子楊浩然傷害了你們的女兒,我們該怎樣才能給你們一些補償呢,是不是要給你們一些錢,但想想都覺得不合適,搞不好會給你們一家帶來更深的傷害,所以我想,我們隻能來給你們道歉,而且是誠懇的道歉。儘管說聲對不起,也無法撫平你們內心的傷痛,可我還是要再說一次,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楊政委,彆再說了,你的心意我們已經領了。”高宏光說。
“是啊,楊政委,海玲都說沒事了,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們啊,你那麼忙,沒事了你們就回去吧。”肖淑琴說。
“那好,我們就回去了,希望你們一切都好。”楊鎮山笑了笑,對夏美蘭和楊浩然說“那我們走吧。”
夏美蘭和楊浩然不自然的向他們點了點頭,隨他一起離去了。
高宏光,肖淑琴,高海玲三個人一起來到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情都十分複雜。高宏光感慨地說“真沒想到這個楊浩然這麼混帳,他父親卻這麼通情達理,一點也不護短,真是難得!”
“昨天我就看出來了,他是個好人,可惜他老婆和兒子都不象他。”肖淑琴接說。
“是呀,要不是因為他,我怎麼可能饒得了楊浩然呢,可他一個和我爸一樣年齡的人,還是政委,竟然為了他兒子願意跟我跪下,我是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但的確是讓我感動。”
“丫頭,沒什麼不明白的,人家楊政委是個很正直的人,他認為他兒子的確是錯了,錯了就該賠罪,跪一下有什麼不可以的,可他兒子不跪,當然隻有他來跪了。不過,他估計楊浩然一定不會讓他給你跪下,因為楊浩然知道他給你跪下其實沒什麼丟人的,畢竟是他傷害了你,可要是他爸給你跪下,那他這個人就丟大了。當然啊,楊政委能逼著兒子給你下跪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樣的乾部少有啊。好了,海玲,你記住這次的教訓吧。”肖淑琴說。
“爸,媽,你們放心吧,這次教訓夠我記一輩子,這種事絕不可能再有了,好,那我回去上班了。”高海玲說完,也騎著自行車回醫院去了。
9月28號這天晚上,宣傳隊在小禮堂為團領導演出。開演之前10分鐘,團領導們才從側門入場,宣傳隊的兩個姑娘王雲和徐春燕躲在幕後朝下麵觀望,隻聽見王雲說“你看,那就是新調來的趙副政委,你看,多帥啊,跟電影明星似的。”
“真的假的?”徐春燕也湊了過去“啊也,王雲,你還真沒誇張,這趙副政委真叫一個帥哦。”
聽了她倆的話,高海霞也有點好奇,便悄悄的繞到舞台另一側往下一看,首長座席裡果然坐著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不用說,他就是新來的副政委趙宇軒。他人如其名,方正的國字臉上鑲嵌著兩道粗粗的大刀眉,濃黑的眉毛下閃動著一對深邃的黑眼睛,鼻若懸膽,厚厚的嘴唇預示著他的坦誠。真的是太帥了,用這個詞一點也不誇張,高海霞自語道。這時,她看見他身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兩人正在開心笑談,緊挨著女子旁邊那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跟他就象一個木子刻出來的,不用說,一定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不知為什麼,高海霞從看見趙宇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緊接著,晚會開始了,第一個節目開場舞,高海霞是宣傳隊的台柱,自然是在前排中間,她舞得特彆狂熱,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躁動。她揮舞著鮮花,跳躍旋轉,動作輕柔,舞姿優雅,在舞台上猶如鶴立雞群,顯得格外搶眼。最讓她感到欣喜的是,讓她一見傾心的趙副政委趙宇軒的目光也在一直注視著她。
開場舞結束後是一個相聲,演員們演得滑稽,觀眾們也笑得熱烈,但高海霞卻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在幕後靜靜的注視著趙宇軒,心說,我這是怎麼了,咋會第一眼看見他就會這樣呢,真丟人,好象沒見過帥哥似的。高海霞強迫自己彆再注意他,往後台走去,可她的目光卻好象被趙宇軒勾住了,怎麼也扯不回來。接下來,她還表演了藏族舞,維族舞,她自然是儘情的展示著她的風采,而且她發現趙宇軒對她也格外關注,這讓她更是激情迸發,舞得如癡如醉。第12個節目,是她的女聲獨唱《邊疆的泉水清又純》,她的歌聲圓潤,深情的演唱博得滿堂喝彩,這時,趙宇軒也在台下向她點頭示意,她心裡不由得由衷的狂喜,但她儘力克製著自己,她明白,象趙宇軒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喜歡一個輕浮的女孩子的。晚會結束後,團領導全部走上舞台,和演員們一一握手。趙宇軒來到高海霞麵前與她握手,並微笑著說“小鬼,演得不錯啊,辛苦了。”
“謝謝首長。”高海霞故作平靜地說,可她心裡卻樂開了花,她深信眼前這個男人對她是有好感的,她一定可以走近他。
第11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