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隨星而行!
飲料販售機不情願地挪動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從後麵冒出一個疲憊不堪的身影,而在他身旁站著的,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呆滯的孩子。
“已經五年沒有到上麵來過了,沒想到這家店還在啊。”霖寂環顧了一圈四周,店門緊縮,餐桌傾側,看起來就像是鬥毆現場。
現在難道不是營業時間嗎?他帶著疑問望向窗外,明明是一片明媚,卻根本看不見一個人影。再回頭看看身邊這個少言寡語的孩子,她吃了這麼多苦,總該補償些什麼吧。
“啊,真的是,怎麼冰箱裡亂七八糟的,還不製冷就剩這麼幾瓶了?算了”霖寂關上冰箱門,拿著兩聽飲料走回來,“嘿,可樂,要喝嗎?”
“?”
霖寂幫她開了飲料,“反正這裡沒人,喝吧。”
女孩接過易拉罐,小心翼翼地把小嘴湊過去,生怕有人會責罵似的。
“唔——噗!”才剛抿了一口,她就噴了出來。
“你這是”
孩子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霖寂,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表達。她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過甜味了,所以表現得有些激動,但汽水這種“紮嘴”的飲料對初次嘗試的她來說,未免也有些刺激。
看著她糾結的樣子,霖寂滿頭黑線。但這也說明她是真的餓了,隻是不善於表達而已。於是霖寂開始搜羅小店裡能吃的東西。
“還好不是飯店,我可不會做菜。正好拿方便麵湊合一下吧”霖寂便找來熱水壺,溜去燒水了。
女孩則隻是坐在椅子上,攤在桌上的臉也跟隨著男人微微轉動,注視著略顯忙碌的霖寂。她想的並不多,但也確實在想。也許是因為眼前的這份生活,和以往有些不同吧。
女孩足足吃了三碗,看起來也有些精神了,畢竟之前都是依靠輸液維持的。
“你原來叫什麼呀?”
“編號七十六七六”
霖寂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聽她這麼說過。“可那不是你原來的名字吧。”
“名字?名字母——母狗”
“什麼?”霖寂發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不自覺提高了嗓門,女孩頓時顯得有些驚慌。
“對不起,額算了。”
霖寂心裡很不是滋味,究竟這個孩子經理了什麼,才變成這個樣子?他開始好奇女孩的身世了。雖然不可能用那個詞叫她,但這個覺得起名字很麻煩的男人想了想,索性還是暫時就叫她七六好了。
“主霖寂,這個?”女孩指著自己抓著的方便麵杯子,好奇地問。
“這個是方便麵,好吃嗎?”
“好好吃。”
他們打開了卷閘門,走向街道。眼前是一條街,一條無人的步行街。儘頭的大型超市入口被死死關上,另一邊則向遠處延伸出去。有的店鋪玻璃門碎了一地,有的店鋪被桌椅胡亂地堵住,有的乾脆關上了卷閘門,上麵是一個個偌大的凹痕。地上胡亂地丟棄著衣服、紙屑和沒吃完的食物,看起來這裡似乎發生過什麼暴亂,而整條街區則顯得一片死寂,甚至鳥獸都不願逗留,陪伴他們的也隻有食腐的蟲豸。
霖寂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始警惕起來。他拉著七六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從每一戶店鋪麵走過,生怕驚動了藏匿與某處黑暗中的怪物。這種擔心下一秒就會有什麼突然衝向他們的不安持續了很久——直到它化為現實。
“霖寂”七六攥緊了她的手。
霖寂向七六指著的放眼望去——那是一個人?一個人正站在不遠處。不,不對!之間那個人側過來的臉上一青一紅,幾乎無法辨彆五官;衣服也是破敗不堪,看起來就像是被暴揍過一頓的拾荒者。
正當霖寂睜大眼注視著他的時候,那個人也意識到了霖寂和七六,這才一瘸一拐地挪過來,這樣正好使得那個人的正麵得以顯現:他乾癟的右眼垂掛在眼眶外,腮幫的皮膚撕裂剝落,露出暗紅色的牙床,遠遠望去,是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破爛的襯衫上染著血漬,陰森而充滿殺氣。那分明就是一隻喪屍。
“嗚——呃——”它低鳴著不斷靠近。
霖寂不止一次地接觸過喪屍,但它們都是隔了一層玻璃,絕對安全的存在,更何況也沒有像這個一樣可怖的創傷。現在一個野生的喪屍出現在麵前,讓霖寂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比起人類,這種毫無理智的嗜血怪物看起來更令人生畏。
霖寂現在已經弄清了狀況。原來東郊的疫情已經擴散到了他們現在身處的西郊,按這個情況來說恐怕城區那邊也淪陷了,不,整個萬肖市或許都已經
不由分說地,霖寂抓起七六就是一頓百米衝刺。他鑽進一個看起來算得上牢靠的房子,躲到一個房門虛掩著的房間裡,然後放下七六小聲叮囑:“你可千萬彆說話,被發現就完了!”但也不知道這個孩子聽懂了沒有。
霖寂沒等七六回應,馬上轉身關上了門,小心然挪動櫃子吧窗戶給擋住了。
“這下好黑”
房間裡隻存在從縫隙中透進的一線陽光,根本無法照亮每個角,但這就足夠了。正當霖寂定下心來時,那束光突然間黑了一下。
霖寂蹲下來,大氣都不敢出。正與七六麵對麵,他睜大雙眼緩緩搖頭,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不要出聲。
“呃嗯”隔著牆都能聽到那家夥沉重的喘息聲,它在房子裡踱著步,像是在尋找什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也許是霖寂的祈禱奏效了,喪屍搜尋無果後垂頭喪氣地走了。
“呼”霖寂鬆了一口氣,準備打開這個房間的燈。
隻聽見“啪”的一聲,光明霎時間充滿了整個房間,他們此時也看清楚了一切。
床猛的顫動了一下,突然從下麵伸出一直長皰的手,抓住了七六的腳踝便將她拖入床底。
七六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隻是睜大了雙眼表示驚恐,反倒是霖寂嚇得“臥槽”一聲,摔倒在地。
待霖寂回過神,這才伸出手把七六拽了回來。床底下發出不滿的咕嚕聲後,似乎加大了力度。霖寂慌亂之中掏出那把緋紅的刀刃,猛的向那雙手揮去一刀。
手感很惡心,但那家夥還沒有死透。霖寂跳到床上,用突刺功能不斷向床板刺去,直到殷紅的血液從床底流淌開來。
七六爬起來緊緊抱住霖寂,霖寂安撫著七六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嚴格意義來說,這的確是霖寂第一次親手殺“人”。
出於好奇,他費力掀開了這張床,想看看下麵究竟藏著怎樣一個怪物。不出所料,果然是一隻喪屍。
那是一個失去雙腿的男孩,他伸出的右手已經被霖寂斬斷,但他的左手卻緊緊抓住自己的右胳膊,似乎想極力遏製住失控的自己,而他的臉上,掛著血色的淚。
霖寂遮住七六的雙眼,不想讓她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謝咿”在低吟了什麼之後,喪屍這才真的斷了氣。
再看看這個房間,似乎是店主人為自己孩子準備的臥室,牆上貼著的是『okéon』的海報和幾張閃亮的獎狀,書桌上擺著還未寫完的作業和墊在下麵的遊戲機,地板上兩條發黑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床下。
“為什麼沒人來救他呢”霖寂喃喃道,“明明他看起來才十幾歲,明明可以早點離開難道a?kh就不能做一次他們的避難所嗎?”
“我們不是做慈善的,不應該收養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孩啊。”
霖寂看著眼前的七六,想起不知道誰說過的一句話,難過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