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將軍,明明如今我等最大的敵人乃是這仙島上的仙人,為何您還要行那自相殘殺之事?明明我們兩軍可如先前一般親密無間、攜手共抗仙人,為何您要行那倒行逆施之舉?
林將軍,您難道還沒有想明白麼,您這麼做,完全是給了那仙人可乘之機啊!那仙人如今看我們自相殘殺,無疑將會笑掉大牙啊!”
誇下烏蘭說罷見林躍始終默默不語,便激動的說:“林將軍,您不必內疚,貴國有句古話,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將軍您雖然錯了,致使我大扶桑無數武士身死,但我們少主大人說了,隻要我們將軍能夠罷戰言和,共抗仙人,那先前之事我們便可既往不咎...”
“說完了麼?”林躍開口打斷,起身說:“你今天來此若隻是為了說這些,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誇下烏蘭下意識後退半步,片刻後他鼓足勇氣說:“林將軍,我不明白您為何執著於手足相殘,而讓仙人坐山觀虎,此刻我等聯合共抗仙人、共同探索仙島奧秘難道不好麼?”
“這座仙島上隻能有一股勢力,那就是我大秦。”林躍沉聲說:
“誇下先生,本侯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放你離去,但若是還有下一個,休怪本侯不顧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了。”
誇下烏蘭聞言猶豫片刻,隨即說:“林將軍,作為朋友吾也提醒林將軍您一件事。”
林躍聽聞此言頓時來了興趣,他淡淡道:“說。”
誇下烏蘭沉聲說:“林將軍,您率大軍攻伐我等看似是勢如破竹,但您卻忘了您的後路。”
“後路?”林躍心中一顫,但隻是挑眉問道:“何意?”
“林將軍,如今您後方大營已經命懸一線,甚至很可能已經被攻陷。不過我家少主大人顧念我們兩軍的情誼,即使攻陷也不會大開殺戒。”誇下烏蘭沉聲說:“若是林將軍您此刻調頭回去,我家少主大人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個就不勞誇下先生費心了。”林躍嘴角咧起,隨即喝道:“來人,送客!”
“林將軍,屬下作為您的朋友奉勸您一句,回頭是岸啊!”誇下烏蘭急著說,但很快便被剿異軍將軍給拉走。
待誇下烏蘭消失在林躍的視野中後,林躍當即喝道:“汪直!”
汪直快步趕到,沉聲說:“奴婢沒有收到後方大營的消息,不過奴婢正在派人加緊聯係。”
“一點消息都沒有麼?”林躍聞言有些詫異,心想這扶桑所說到底是真是假?難不成程昱連消息都沒有發出去就被攻破了?
隨後他一想也不對啊,那白辰與白浩負責保護程昱,況且那李義府與武安國的所在之處離後方大營也不算遠,不可能一丁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而汪直則也是有些疑惑的回道:“回稟侯爺,近五日來奴婢每日皆與後方大營聯絡,但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常。”
“再去問問。”林躍沉聲說,這事好似透露著一絲詭異。
汪直點點頭,隨即快步離去。
......
秦軍大營處,
旭日東升,灑在滿是硝煙與散落的拒馬,最終照耀在高懸於大營的大秦黑龍旗之上。
黑龍旗下,程昱身披甲胄、手持秦劍,望著營外鳴金收兵的扶桑士卒鬆了口氣。
此時副將遞來一隻沾水的毛巾遞給程昱,程昱接過後先是擦了擦臉,隨即仔細擦了擦頜下美髯。
而這時一道沉悶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程昱將已變為黑褐色的毛巾遞給副將,隨即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來人麵色凝重的說:“程大人,我軍傷者已超萬人,如今能夠繼續作戰的僅剩一萬五千餘人,已不足堅守四方營牆。”
程昱聞言眯著眼望向正在撤軍的扶桑大營,沉聲說:“令營中婦人負責運輸輜重,其餘老弱儘皆在營牆下待命,待戰端再開,一旦營牆上士卒損傷,便由他們登上去!”
頓了頓,程昱寒聲說:“告訴他們,主公已率大軍攻至扶桑大營之下,隻要我們再堅持十日,我軍便將大勝!
並且主公行進途中所遇扶桑俘虜儘數斬殺,所以不要相信扶桑的鬼話,一旦破營,扶桑勢必將屠營!所以營中無論婦孺老幼,皆要儘自己的一份力,將士們戰死了由老幼補上,老幼戰死了由婦孺遞補!總之營在人在,營破人亡!”
“諾!”那人拱手應道。
而這時另一員副將上前,沉聲說:“程大人,前方監軍傳來消息,問我軍情況如何,可曾發現扶桑大軍的蹤影?”
程昱沉聲說:“依照往例回複,一切正常。”
那副將聞言猶豫片刻,隨即抬頭問道:“程大人,如今我軍箭矢隻剩下三成,預計隻夠堅持五日,滾石滾木更是不足以堅持三日!而營外的扶桑大軍卻是愈戰愈勇,更是精銳,照這樣下去,我們...”
“住嘴!”程昱沉聲大喝道:
“吾說守得住,便是守得住!主公此刻想必已兵臨扶桑大營外,我們若在此刻動搖,不僅將前功儘棄,還會使主公的謀劃付諸東流!傳令下去,所有將士,皆死守營牆!
老弱婦孺之中,能挽弓者挽弓,能搬運物資的搬運物資,即使什麼都做不了的,也給我站下營牆下搖旗助威!
而若是沒有滾石滾木,便將營內的營舍給拆了,化為滾木,總之此營不能破!”
副將聞言詫異的問:“程大人,營外如今隻剩下不到七萬扶桑將士,隻需侯爺調集數萬騎卒便可殲滅...”
“夠了!如今主公已至扶桑大營之下,我們在此時絕不能令主公分心!”程昱神色堅定,沉聲說:
“如今比的就是誰能堅持的住,那扶桑想要圍魏救趙,想要以我等為要挾逼迫主公退軍,我程仲德可不答應!”
話音剛落,前方扶桑大軍中的聚將鼓聲便再度響起。
“咚咚咚...”
秦軍守軍聽聞這道聲音,無不是臉上閃過一絲凝重。
而片刻之後,晨光下,無數扶桑足輕再度向著秦軍大營衝來。
程昱望著對麵如潮水般的扶桑足輕,大笑著說:
“告訴監軍,我軍無恙,一切正常!”
隨後程昱將腰間秦劍拔出,喃喃自語的說:“不過一群蠻夷罷了,還破不了我秦軍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