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朕的攝政王!
猶記得我第一次帶上王冠時,好奇的擺弄著王冠前的冕旒跟充耳珠。(冕旒帝王戴的王冠下垂下的一排珠子。充耳珠垂在王冠兩側的美玉。)
老嚴緊張的握住我的手,不讓我隨便摸。
母皇走過來問我,你可知道你玩的是什麼嗎?
我搖頭,母皇用手拂了一把冕旒,細聲說道,冕旒是為了避明,意思是,一個身為領袖的人,必須洞察大體而能包容細小的瑕疵,不該看的不看,不要被眼睛所蒙蔽。而這充耳代表著,不該聽的不聽,勿聽信讒言。
當時似懂非懂,隻曉得王冠不能隨便摸,即便帝王也不行。
後來我登基了,母皇對我說,做了皇帝以後,有些事隨意搞搞就行了,彆弄的那清楚,人啊,一旦太清楚,就會累了。
如今,我就有點累。
我聽見自己疲憊的嗓音在殿中回響“眾位愛卿可有什麼要說的?”
鳳燕心似乎並不想那麼輕易的放過始作俑者,她義正言辭道“僅憑六部尚書一麵之詞便定了玉陽王謀逆之罪,這是否太兒戲了?再說天子腳下朗朗乾坤,若不是背後有人指使,誰又有這般膽子刺殺藩王?還請陛下一定要追查到底。”
這番指桑罵槐的話一出來,氣氛跟煮開的沸水般,朝臣齊齊站出來要我徹查,我掃了一眼,發現上奏的都是鳳燕心的爪牙——那群‘白如做夢黨’。
要我說他們什麼好呢?
這件事的凶手就是段無極,可那又怎麼樣呢?你能找到證據嗎?彆說大理寺,就是把刑部也派出去,也未必能查出什麼來。
彆搞到後麵,查到自己身上去了,這種事段無極又不是沒乾過。
當初宗親族長不就這麼死的嗎。
“這件事朕自有定奪。”
見我意興闌珊,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鳳燕心不淡定了“難不成陛下是有包庇之心?”
嘶……我自己都吸了一口涼氣,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包庇他了?啊?老子恨不得他掛掉,那麼強烈的決心,都t看不見嗎?
鳳燕心既然想一心找死,那朕就成全她。
“燕王此話怎講?難道朕是那種縱容之人嗎?無論玉陽王是否謀逆,他終究是朕的表哥,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朕便將此案交與刑部處理,刑部尚書何在?”
“臣在。”刑部尚書,吳晨皓利落的從隊伍裡站出來,此人十九歲入仕,今年快五十了,已然是兩朝元老,但因生了一張‘去你麻痹’的臉,在官場上跌爬滾打了數十年,能當上刑部尚書已屬不易。
“吳晨皓,朕將玉陽王被殺一案交與你,限期十日,朕要知道凶手是誰。”
吳晨皓用力的跪下去“臣遵旨。”
我看見畢善獨自嗤笑了一聲,目光憐憫的望向鳳燕心,與他露出相似神情的,還有‘不死黨’的領袖李清容以及老奸巨猾著稱的丞相諸葛睿淵。
這兩隻一向都是這樣,朝中之事幾乎從不插手,最多就是上個奏本,刷刷存在感。
不過我聽說他們年輕的時候,鬥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李清容每天上朝第一件事就是挖坑讓諸葛睿淵往裡跳,諸葛睿淵每天一早醒來就想著怎麼從坑裡爬出來再把李清容拽下去。
可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母皇退位後,兩人居然不鬥了,整個朝堂皆看段無極一個人表演。
鳳燕心見我聽了她的話徹查此事,頓時大喜“陛下英明。”
我在心裡冷笑,大姨媽,你好好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