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贏了誰,最後輸掉的人都會是我。
從我上台開始,站在我背後的人就已經把勝負抉擇好了,怪不得於鏡不願意來看比賽,原來他早就知道結果。
我一把推開司儀官,衝最上端的虞汐抱拳“陛下,虞汐不服!”
半晌,我聽見虞汐顫顫巍巍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朕~朕覺得你輸了。”
嘶……我發現她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名侍衛,因為距離比較遠,我看不清侍衛的臉,但是,我感覺得到,虞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肯定不是真心話。
虞汐被人劫持了。
我死死的瞪著台下的老嚴,老嚴假裝沒看到,把臉扭到一旁看風景。
“虞汐公主武功造詣不凡,本宮不明白為何要判她輸!”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我仰頭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隻見東晉公主扶著欄杆,神色淡漠。
這句話倒是取悅了我。
然後她接著說道“早先聽王兄說過,西涼最重視的便是真材實料,而非弄虛作假。建國之初,西涼太祖曾一日之內斬殺數千名徇私舞弊的官員,當時震驚朝野,沒想到隔了幾百年,他的子孫竟然領頭徇私,不曉得西涼太祖在天之靈看見各位的所作所為,會是做何感想呢?”
“正所謂兵不厭詐,虞汐公主率先下了擂台,依照規矩,的確是她輸掉了!”司儀官冷冷道。
“好一個兵不厭詐,你們西涼難道就是以奸詐聞名古今嗎?”於圓嘲諷道。
我看見段無極抬了抬下顎,而剛剛一口咬定我輸掉的司儀官瞬間換了一副嘴臉,上前賠笑道“既然如此,這一場虞汐公主勝!”
場下頓時掀起一陣狂呼,但也有不少人垂頭喪氣的捶打著手掌心,我在心裡冷笑,看來押我輸的人這回賠大了。
經過大半天的折騰,四強誕生了。
畢善、於圓公主、我以及一名關東女子。
按照規矩,接下來就該抽簽了,簽字上編著號碼,抽到相同號碼的就為一組。
走到簽筒麵前時,我由衷的祈禱,千萬彆抽到畢善,千萬彆抽到畢善……
“第二輪比試,虞汐公主對戰畢善!”
我握著竹簽,想死的心都沒了。
我不想揍他,作為我的側君,按照道理來說,他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還過來湊什麼熱鬨呢?
“虞汐公主,得罪了!”畢善對我拱手行禮。
——畢氏族人,若非叛國,死罪皆赦。
意思是,隻要畢家人不造反,無論犯了什麼罪,都要赦免,百年來,畢家對我鳳氏一族鞠躬儘瘁,立功無數,連我父皇都稱讚畢善一家乃是不可多得的國之棟梁。
畢善的驕狂跟桀驁早已搞的人神共憤,可正因為那條赦免令,至今無人敢動。
他今日的瘋狂舉動已經超越了帝王的忍耐,而我卻不能責怪他什麼。
他也是為了不讓段無極被搶走才這麼乾的。
我禮貌的點了點頭“畢尚書無需多禮,武學點到為止,還望畢尚書多加小心!”
畢善似笑非笑的望著我,眼底狹促“多謝公主!”
隨著銅鑼的響聲,我跟畢善的角逐開始了。
我剛出了一招‘分花拂柳’,卻見畢善縱身一躍以史上最帥氣姿勢躍下擂台。
賓客嘩然,議論聲四起,餘光瞥見老嚴的拂塵忽然從手裡掉落,然後又忙不迭的撿起來。
這回司儀官沒有像之前那樣乾脆的宣布結果,而是愣在一旁乾瞪眼。
畢善彈了彈被塵土沾臟的衣袂,風輕雲淡道“技不如人呐……”
我站在擂台上不知所措,望著他瀟灑的背影,不由得把他上次在禦書房時被揍時,落寞的背影重疊。
那個時候,他的背影充滿了消極的憤怒,那是一種麵對敵人無能為力的蒼涼,而現在……他就差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司儀官呆滯片刻,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後腦勺,忙大聲宣布“虞汐公主勝。”
我悶悶不樂的下了擂台,日光漸漸變暗,經過大家商議,決定明日再戰。
逆著斜陽,我跟隨大部隊離開賽場,忽然我打了個哆嗦,抬頭望了一下天,起風了。
繞道回禦書房,因為虞汐會在那裡等我。
穿過禦花園時,我輕而易舉的躲過侍衛巡邏,在一片怒放的梅花之下,我眼尖的發現畢善也在那裡,禦花園的梅花開的如火如荼,但是,畢善往樹下一站,那一整園子的梅花居然全都沒了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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