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嫡非庶!
阿團傻張著嘴,被宋寬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頭皮一疼,是鄭晏拔了她一根頭發來試刀。
“呀!”阿團捂著頭頂踢了他一腳“乾嘛不用你自己的啊?圓圓姐姐!”阿圓是鄭晏的乳名,但鄭晏的小男子漢主義覺醒得早,不知怎麼認定了這是個女孩兒名字,一早抗議過,從有了“鄭晏”這個大名,就再不許彆人喚他“阿圓”。
嚴寬略略伸手穩住鄭晏持匕首的那隻手,免得他割傷了自己,輕聲道“四少爺,小心。”
“不許叫我圓圓!不許叫姐姐!”鄭晏炸毛了,惡狠狠地衝著阿團呲牙。
鄭晏對彆人是真粗暴,對她就是隻紙老虎,阿團才不怵他,朝他吐舌頭做個鬼臉,故意一邊挑釁般叫著“圓圓姐姐!圓圓姐姐!”一邊蹦跳著退回雲氏身邊。
雲氏見怪不怪地將她攏到身側,指給她看宋寬帶來的其他東西。
方才遞楠木匣子過去的小丫鬟正在展示一支象牙針線筒,粗看是兩指粗細的圓筒狀,比尋常的針線筒要短,筒身上刻著寥寥三道水線,中間一隻長須大蝦,反麵刻著遊魚,滿是童趣。中間上下空心,末端墜著一根串瑪瑙翡翠珠的黑色蠟繩,前端是筒蓋,輕輕一拉,就露出裡麵放針的凹槽。
那小丫鬟邊笑邊講,語調歡快活潑,手上逐一演示各色機巧。
阿團正看得入神,外麵突然進來個氣喘籲籲的管事,一頭急汗,稟報道“老夫人,宋老爺帶來的一隻小獸不見了!”
“什麼小獸?”
跟在那管事身後進來的是宋寬帶來的小廝,此時苦著臉道“老爺,是戈壁裡捉的那頭大耳朵狐狸。籠子上的鎖鼻兒不知道啥時候開了,發現的時候就剩了個空籠子,院子裡找遍了也沒見著!”
啊,原來不是野狗,是狐狸啊。阿團和鄭晏心虛地對了個眼神。
雲氏輕咳了一聲“不知宋老爺帶來的那頭小獸可是黃色皮毛的?”
“阿娘!”鄭晏慌了,連連扯雲氏的袖子。阿團也急色道“宋老爺,你那小獸賣不賣?”
宋寬見此哪裡還不懂,想是那頭小狐狸誤打誤撞跑到了侯府二房,叫兩個小兒捉去了。
故意沉下臉,搓了搓手指,道“此異獸狡猾刁鑽,極難捕捉。我原是不打算賣的,但若小少爺喜歡……”
鄭晏聞言喜形於色,宋寬心中大定,雲氏無奈地歎了口氣,天真啊,不打算賣,帶來侯府作什麼?這下可不好殺價了。
最終還是敵不過鄭晏和阿團哀求,以二百兩銀子買下了那頭小狐狸。
鄭月明陰陽怪氣地抱臂哼道“四妹妹千萬看好了那頭畜生,彆胡亂躥去灶上,叫人家捉去燉了湯!”
阿團怎麼可能示弱,故意當著她的麵對銀燭吩咐道“你且去找管事的,告訴他們二房新養了一頭寵物,黃毛大耳朵,哪個不長眼的敢傷了我的狐狸,我就拔光他的頭發!”
兩人針鋒相對地又過了一招,阿團隨手去摸離她最近的一隻匣子,無意間碰到鄭月玨的手。鄭月玨立刻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縮回手,想了想,竟還示弱一樣輕輕將匣子向阿團的方向推了推。
阿團不解,趁無人注意,悄悄湊到鄭月玨身邊去,低聲問道“三姐姐,你怕我?我又沒打你!”
鄭月玨眼睛瞪得溜圓,抿緊了嘴巴使勁搖頭,腳底下卻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真沒意思。
阿團有點挫敗,撇撇嘴,垂頭喪氣地走開,想念起古靈精怪的表姐雲二月。當天就磨著雲氏給雲府下了帖子。
薛氏也爽快,第二天巳時便領著一雙兒女登門。
雲二月居然穿了一身大紅騎裝,腰上勒著寸寬的春水紋錦帶,腳踏赭色鹿皮靴,英姿颯爽。
手裡捏著小馬鞭甩了個空響,叉著腰遙指阿團,調笑道“噫!哪裡來的小娘子,端的宜家又宜室,思來想往我的肝腸斷,一心帶你往回家!”
阿團羨慕地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直接撲上來扒雲二月的衣衫,口中道“好姐姐,給我試試,堂上廚下、池邊野地,都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