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就叫時途!
“這是”
惡奼駭然注視著身前漂浮的長劍,向後挪去。
莫非這誘惑人心的惡魔便是月牙劍魂?
時間所剩無幾,少年不願耽擱,鸞鳥那邊所布置的隱瞞之像快要消退,凶山那位很快便會降臨端陽村。
憑借鸞鳥天生特性,少年將一根隱燭提前放於祭壇旁,隱燭灼燒期間,村民印象中的時間觀念會因此出現停滯。
隱燭能夠維持一刻鐘時間,待隱燭熄滅,村民才會正式舉行請神祭祀。
“十年時間,你到底磨練了什麼?”
“你即將麵對的不是霧虺,而是這石像上所記錄的檮君,魔王檮杌。”
“檮君?檮杌?”惡奼茫然道。
“類似控魂之術於妖靈間不算罕見,隻要解決了罪魁禍首,端陽村村民便不會有事,最多也就是神色萎靡一段時間,不礙事的。”少年仰頭說道。
如此說辭,不虧心都難。
惡奼驟然醒悟。
此時可不是講兒女情長的時候,這關係到村民與小白的安全。
欲已何為?
不就是為了保護村子。
如此簡事,怎就如此為難?
乾它娘的!
暗罵一聲,惡奼抬起頭看了眼祭壇方向,又將目光放回月牙劍上。
伸出手,握住劍柄。
“那就”
“殺吧!”
作為老道的祓魅者,惡奼也曾遇到相似情況,隻要將操控人心的妖魔清除,眾人便會安然無恙。
所謂關心則亂莫過於此。
少年微微一笑,似是讚許,揮手間便將一道信息憑空打入惡奼腦海之中。
惡奼猛然一顫,愣了愣,才苦笑著向少年拜謝。
原來如此。
這真相還真殘酷。
握住月牙劍後,疲軟之感悄然散去。
抬起頭,陰影處不再有少年的身影。
惡奼不再留戀,劃破木門,持劍向著祭壇疾馳而去。
······
端陽村原本用來記錄白澤警戒的石碑早已不見蹤影,有的也隻有一座由凶山石所雕刻而成的威嚴神像。
用來進行祭祀的祭壇正以此神像為中心所建蓋。
端陽村有河,名重河,大多時間村民都會於此行捕魚活動,至於清洗衣物,自然要去村外。而這條重河剛好位於祭壇的北側,而對岸便是村長婆婆與過世村長的住宅。
惡奼還未離開村子時,村長曾決定將祭壇南邊這片空地作為惡奼娶親時用來蓋新房的基地,誰知一等便是十年,村長也已故去,物是人非。一年前,空地不知因何起了大火,一夜之間雜草儘數被燒淨,隻留下漆黑一片,就連再次生出的雜草也都偏於紫色。
放眼望去,祭壇正西隨處都能見到碎石與廢棄的木料,隱約間還能見到上麵殘存的文字,想來這些都是之前用來祭祀白澤所用的,如今被端陽村村民宛如垃圾般丟放一旁,雜亂無章,也不知白澤看到又是何等心情。
至於東邊,有片黃荊樹林,凶山上的威脅,村民無法外出伐樹,隻得在村中種植這種能夠生火的喬木。而黃荊所結的果實又稱黃金子,村民偶生風寒不停咳嗽就會取其果實熬藥服用。
神像男子長袍上布滿粗曠獸紋,俊秀的麵容上莊嚴又肅穆。
石碑下鐫有一行小字
檮君,民生之神也。
村民敬畏檮君,不代表神獸也應如此。
妖魔之屬,又豈能與其相媲美。
鸞鳥在石像頭上小小地解了下手,之後便躲在神像空心的內部儘心看守起隱燭。
隱燭又稱一寸燭,瞞天之物,若是能長久使用,才為怪事。
白黎怎地還沒來,某非出了意外?
眼看隱燭所剩無幾,鸞鳥憂心不已。
待隱燭熄滅,端陽村村民便會陸續向祭壇處趕來,這可是白黎特意交代自己的事。
凶山之主不喜蘭草,原本種於祭壇周圍的蘭草早已被村民焚燒乾淨。
快來啊,等到檮君來了,怕是要連我一同吞噬殆儘。
鸞鳥心中無比恐懼,卻又不敢跑出去,隻好祈禱著少年能速歸。
石像外晚風吹過,石像內驟暗。
糟糕,隱燭滅了。
還未等鸞鳥做些什麼,便聽外麵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將這惡獸放於祭壇前,待祭祀時,檮君大人會親自解決它。”有人說道。
“那惡奼怎麼辦?”說話之人有些耳熟,等到對方臨近石像鸞鳥這才想起是誰。
小纓
這不正是村口處轉身逃走的年輕女子嗎?
“惡奼就不用管了,說到底也是我們端陽村的孩子,到時你要耐心勸它一同信奉檮君才是。”
“是,村長婆婆。”小纓答應道。
檮杌石像的背麵有著用來祭祀活物的祭壇,平時多半是以豬羊等作祭品。
“檮君說要活的白澤,你們可要好生看管,既不要有意傷它,也不要讓其逃走。”小纓口中的村長婆婆出聲說道。
“是。”
正當鸞鳥考慮要不要冒充石像顯靈帶走白澤時,心底傳來少年聲音
“先離開這裡,白澤暫時不會有事。檮君很快就會趕到,到時真要與之爭鬥起來,我也無法照看你。”
連少年都覺得棘手?
鸞鳥沿陰影處飛出神像,緊忙轉頭看向四周,生怕被村民發現。
好在端陽村村民於檮君十分虔誠,交談時也不會抬頭望向神像。
神不可直視。
鸞鳥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免心有委屈。
想它堂堂神鳥,竟落得如此田地,真可謂遇人不淑。
少年落身於屋頂,從這裡剛好可以看到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