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辦的人匆忙離去,諾大的廳堂裡隻剩下薑慕晚與顧江年身旁的人。
明明相隔不遠,可雙方的態度,讓一旁的服務員覺得這中間隔了一條銀河。
薑慕晚靜站於此,未曾開口言語,也不準備開口言語。
反倒是蕭言禮先行一步打破了這靜謐“薑副總可還記得我們?”
這是一句詢問句,且問的頗有深度。
若說記得他們,無疑是記得夢溪園裡那些糟糕事兒。
薑慕晚未曾急著回答他們,反倒是俯身,伸手從包裡掏了根煙出來,攏手燃起,淺淺吸了一口,淡淡嫋嫋的煙霧向上而起,攏住了她的麵龐。
隨即而來的是冷淡的聲響“蕭家言禮,君華顧董。”
未曾說記得,也未曾說不記得,隻是用及其官方的商場的話語回應了這二人的詢問。
這話,太過官方,以至於讓搭話的蕭言禮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這種感覺,就好比你興衝衝的想跟人攀關係,人家卻不動聲色的將你推了回來。
“薑副總好記性,”顧江年擰眉道了如此一句。
“比不上顧董,”薑慕晚微微彎身,在眼前茶幾的煙灰缸上輕點煙灰。
修長的指尖落在白色香煙上,熟稔的動作一看就是個老煙民,整個人,未曾看出有半分頹廢之意,相反的帶著幾分優雅。
混跡商場多年,顧江年什麼人沒見過?
抽煙的女子不過是他所見之人中最好的一種罷了,這個看似高高在上的圈子裡,什麼人沒有?
“薑副總不若說說哪裡比不上我,”男人突兀來這麼一句,讓薑慕晚抬起的手緩緩頓在半空,夾在指尖的香煙正在冒著淡淡青煙,許是嫋繞煙霧擋著她視線了,隻見這人微微眯起了眼眸。
眉眼間的不悅,絲毫不曾掩藏。
多年之後,薑慕晚與顧江年已成夫妻,這人將她抵在浴室角落裡,寸寸逼近,也道出了如今日相差不多的話,他說“說說喜歡我哪裡,滿意了、放過你,不滿意,浴缸跟淋浴房你選一樣。”
酒樓大廳內,靜默良久,她抬手吸了口煙,冷嗤了聲“不知顧董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說到此,薑慕晚彎身點了點煙灰,再度不急不慢道“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句話無疑是在赤裸裸的告知顧江年,你當初的多管閒事,到後來,不也是走了同我一樣的路?
若是知曉後來所發生的的一切,你還會不會多管閒事跳下去將人救起來了?
薑慕晚話語落地,蕭言禮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尚未來得及阻止,隻聽後者在道“你大慈大悲普度眾生,到頭來,不過也是渡人容易渡己難。”
“我比不顧董的地方多了去了,若要挑個重中之重的話,顧董的仁慈恐怕我這輩子都比不上,”話落,薑慕晚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淺笑。
笑意深深,帶著不屑。
徐放或許不知薑慕晚這話語裡的深意,可蕭言禮懂。
薑慕晚今日這番話,無疑是拿著刀子在戳顧江年的胸膛。
踩踏一個男人的尊嚴。
蕭言禮側眸望了眼顧江年,見這人輕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光中布著點點殺意,話語冷漠“薑副總倒是什麼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