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二人的爭吵在一來一回中止於此,顧江年麵色極沉望著人。
所有的肆無忌憚都是來源於寵愛。
我之所以在你麵前可以做回本性,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不要我。
顧江年在某些方麵給了薑慕晚足夠的底氣所以她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才可以說出那句因為你疼我。
霎時,本是隱有爭吵之意的二人狠狠的擁在了一起,顧江年將渾身是血的薑慕晚抱進懷裡,狠狠的按壓著,似是恨不得能將人給揉碎。
揉進骨血。
寒風呼嘯時,顧江年近乎咬牙切齒狠狠開腔“老子該拿你怎麼辦?”
明知她不聽話卻又舍不得收拾。
顧江年不知是拿薑慕晚沒辦法,還是拿自己沒辦法,他這般慣著她,又該拿自己怎麼辦?
縱容她去跟彆人打架,縱容她與一個大男人拿刀互砍,縱容她沒心沒肺,縱容她無法無天,縱容合她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他又該怎麼辦?
情至濃時,他說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極致心疼時,他說該拿她怎麼辦。
顧氏江年啊!
栽了!
栽了!
薑慕晚僅憑一己之力將這個男人拉下了神壇。
天底下人人都不看好的一對,早已站在了一起。
冬夜淩晨的寒風實在是凍人,薑慕晚站顧公館落裡,即便此時窩在顧江年懷裡,也依然覺得那過境的寒風啊,將她四肢百駭的細胞都吹得躁動起來。
男人緩緩低頭,薄唇落在她發絲上,輕柔的動作讓薑慕晚定住了,摟著他腰的手似是不能動彈。
這場溫情時刻,止在了薑慕晚的噴嚏中。
顧江年見此,伸手帶著人疾步進屋。
院落裡時,蘭英隻知曉自家太太回來了,但尚未看清楚人。
此時,乍一見薑慕晚渾身是血的進屋,腿都嚇軟了,得虧一旁的羅畢眼疾手快的扶住。
嚇人嗎?
嚇人。
他見薑慕晚從瀾君府出來時,也嚇得險些站不住。
“醫生來了?”
“已經候著了。”
顧江年做事,素來仔細,不管是上一次的拉肚子還是這一次的受傷。
起居室內;醫生乍一見顧江年牽著薑慕晚上來,反應如羅畢和蘭英一樣。
不同的是,見薑慕晚周身血跡麵積如此之大,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哪裡有大量出血。
俯身急忙打開醫藥箱,而後許是覺得顧公館與醫院不同,急聲詢問“顧太太的出血點在哪?我的意思顧太太傷哪兒了?”
許是怕人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詞,醫生又換了更簡潔的一種說法。
薑慕晚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與脖子。
醫生瞧著,這渾身的血跡也不像隻有這兩處地方,再問“還有呢?”
薑慕晚搖了搖頭。
顧江年見她搖頭,臉色比剛剛更寒了幾分,霎時,滿屋子氣息都低沉了些。
狠狠凝著人的視線多了幾分不悅。
蘭英知曉自家太太不是個安分老實的,從旁柔聲規勸“太太、說傷口在哪兒醫生也好處理。”
這話言語出來,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是在哄孩子。
薑慕晚似是沒覺得大家會不信,無奈歎息了聲,再度搖了搖頭“真沒有了。”
醫生為難了,看她身上血跡實在駭人。
可這人又說自己確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於是、將求救的目光落在了滿麵陰沉的顧江年身上。
顧江年呢?
跟大家一樣,也不信。
伸手擒住薑慕晚的臂彎往主臥帶,,麵色寒的讓薑慕晚都不敢開口言語,隻能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亦步亦趨的跟著。
顧江年今日大抵是真火了,那滿身的寒氣硬生生的將小潑婦變成了小綿羊。
嚇的平日裡上天入地的人慫的不行。
更是不敢吱聲兒。
臥室內,顧江年拉上窗簾,而後行至薑慕晚跟前開始脫她身上衣物,一件又一件,脫運動裝的時候這人還稍稍有那麼些不配合的意思。
顧江年當場就火了,冷眸凝著薑慕晚開口警告“你最好給老子老實點。”
“我真沒受傷,”薑慕晚依舊堅持自己。
他信嗎?
自是不信。
信的話就不會拉著人進來,可薑慕晚這人實在是寧人惱火的很。
顧江年脫了她的運動裝丟在一旁,在裡層是出門時隨意撈的一件套頭打底衫。
“伸手,”男人涼聲開口,似是指揮。
薑慕晚緩緩慢慢不情不願的將手抬起來舉過頭頂。
許是嫌人太磨蹭顧江年伸手抓了一把。
抓著她打底衫的下擺,將衣服從下至上給脫了下來。
將人扒了個精光。
顧江年將薑慕晚跟剝洋蔥似的一層一層的撥開見人身上真無傷口,心都定了幾分。
衣服落,薑慕晚一個噴嚏猛的響起,顧江年抄起一旁事先準備好的浴袍往她身上披。
她抱著臂彎,跟隻跑出門的小雞仔似的,被凍得瑟瑟發抖,牙關都在打著顫“好冷好冷。”
縱使屋內開著暖氣,可她的身子還沒好到光著裸奔都不會覺得冷的地步。
一邊哆嗦著一邊往顧江年身上蹭,隻覺得人生實在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