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她不是個目光短淺之人,亦不會行短淺之事。
薑慕晚求的,從來不止是個華眾。
所以顧江年這番平鋪直敘的話出來時,她沒有反駁,反倒是望著人靜靜的笑著。
自二月伊始,氣溫逐漸回暖,二人立在院中望著彼此若有所思。
薑慕晚未曾直麵回應顧江年的問題。
直到人再啟薄唇“你屢屢說要還錢離婚,無外乎一種可能,你端了薑老爺子的後方。”
薑慕晚嗤嗤笑“怎就不能是我大賺了一筆呢?”
顧江年鬆開她的手,緩緩的、將兩隻手落在身後,望著薑慕晚,負手而立“一個控股公司,來錢自然快,但來也快,去也快,你不缺錢,但也絕對不是能隨隨便便從個人資產中抽出十個億的人,更何況。”
說到此,顧江年話語停頓,望著薑慕晚,似笑非笑“你才給老爺子挖完坑。”
薑慕晚臉麵上笑意不減,但心底鼓聲擂擂。
“華眾多年根底,老爺子早年間成立慈善機構四方斂財,你前腳挖空了華眾,他後腳便有大把大把的金錢填補進去,但這後方,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所以,你設了圈套,引他進去,不過眼下時機尚未成熟,還不待你填土的時候,我說的可對?”
“顧董有話不妨直說,”薑慕靜靜看著他,麵色無波無瀾淡淡開腔。
顧董?
顧江年淺淺笑了聲,不急著回應薑慕晚的話,反倒是周身摸了摸,想摸煙。
男人手中動作停住,摸煙的手順勢插進褲兜,望著薑慕晚淡淡開腔,“你缺個契機。”
薑慕晚在心裡問候了顧江年祖宗十八代,要是不缺契機,她現在也沒這個閒情逸致站在這裡跟人瞎扯。
薑慕晚橫了眼顧江年,轉身欲要離開。
身後人呢?
眼尾含笑望著人氣呼呼的跨步向前,倒也不急。
直至薑慕晚臨近拐角處,春風含著顧江年低沉的嗓音送到了薑慕晚耳畔“二月底,君華會牽頭對口貧困地區精準扶貧。”
薑慕晚前行的步伐戛然而止。
悠悠轉身回眸,本是一臉不悅的人轉身時,臉麵上掛著難得的笑顏。
望著顧江年,揉著嗓子,滿臉帶著討好之意,那細細柔柔的嗓音近乎用儘了薑慕晚畢生絕學,她諂媚開口喚顧江年“老公~~。”
這聲老公啊!
喊得百轉千回,繞著彎兒的鑽進顧江年耳畔。
鑽進他的四肢百骸。
沒有高興,反倒是覺得身上汗毛聳立。
“我跟你去海城,”準備離開的人步伐又開始往回走,那步態,及其輕盈。如同翩翩蝴蝶,就差婉轉跳躍了。
顧江年見此,冷嗤了聲,能進能退,能屈能伸,她是真不要臉。
男人英俊的麵龐上牽起一抹淡淡的笑,薄唇輕啟,微微開腔“晚了。”
薑慕晚臉上笑容有一秒垮台,連帶著腳步也停了。
瞧瞧,瞧瞧,沒心沒肺,這四個字是她的專屬。
“我不管,”薑慕晚開始耍賴皮,這聲我不管,說的可謂是及其理直氣壯。
討好不成又開始死乞白賴了。
顧江年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薑慕晚的套路。
若說轉變戰術,沒人能比得上她。
顧江年依舊麵含淺笑,望著行至跟前的薑慕晚,跟隻等著開飯的雪雪似的,仰著頭眨巴著大眼睛,身後就差一條尾巴一甩一甩的了。
“你不管什麼?”顧江年依舊負手而立,低睨著她,落在身後的手指尖疊在一起緩緩的磋磨著。
不緊不慢的,帶著算計和打量。
“你得幫我,”薑慕晚這話,說的異常硬氣,完全沒有有求於人的姿態。
“我為什麼要幫你?”顧江年淺哼出聲,跟聽了什麼笑話似的。
“你是我老公啊!合法老公。”
“昨天不是說要離婚?”顧江年眉頭輕佻,淡淡詢問。
“那是昨天,我今天不想了,”薑慕晚一本正經回應。
有用就留著,沒用就離婚?
說她是負心漢都委屈負心漢了。
“哦、”顧江年似懂非懂的哦了聲,沒了下文。
薑慕晚眼巴巴的望著人很久,都沒等來後半句。
悄咪咪的伸出手,欲要扒拉上顧江年的襯衫,卻見人往後退了一步。
“反正遲早是要離婚了,我也不廢那個功夫了,”顧江年躲著她,雲淡風輕的用她昨晚的話來堵她。
堵的薑慕晚噎住了。
還沒找到話懟回去,隻聽顧江年再道“反正你遲早有天要投入彆人的懷抱,我何必廢那個功夫給彆的男人做嫁衣呢?”
薑慕晚狗男人。
顧江年一番話,說的中規中矩,極大部分都是拿薑慕晚的原話懟她。
可偏偏,他越是這樣,薑慕晚就越是反駁不回去。
“不離了,”管它三七二十幾,先騙到手在說。
“不離了?”顧江年眉頭輕佻,詢問。
薑慕晚萬分誠懇的搖頭“不離了。”
顧江年恩了一聲,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似是相信了薑慕晚的話。
“怎麼樣?”薑慕晚往前一步,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人。
男人扯了扯唇角“空口無憑,立個字據吧!”
薑慕晚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顧江年抓著薑慕晚陷入了瓶頸,呃住了她的咽喉。
不動聲色,且漫不經心的將手伸到了她的脖子上。
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薑慕晚自己將脖子送到他的爪子間。
“可以拒絕嗎?”薑慕晚隱隱嗅到了狗男人的陰謀。
顧江年極好脾氣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他隻是拋出橄欖枝,選擇權在薑慕晚。
往前,顧江年並不知薑慕晚的心思,隻道這人沒心沒肺,有想法也不會給你言語出來。
柳霏依一事之後,他猛的發現,薑慕晚其實並非那麼沒心沒肺,也會有所想法。
沒想法的人會把自己氣到不回家?
顧江年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