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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得汝為妻,不枉此生(1 / 2)

顧先生的金絲雀!

四點半,江邊茶樓,唐遲在此從十二點等到下午四點半,遲遲不見薑慕晚。

有求於人就得受製於人,他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薑慕晚這日的遲到不是遲到,而是再打他的臉,將他們亞唐摁在地上摩擦。

四點四十五分,車子緩緩停在茶樓門口。

“十二點等到現在,唐遲想必萬分煎熬,”付婧望了眼茶樓門口悠悠道。

慕晚看了眼,冷嗤了聲“妄想撼動彆人利益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想辦法告訴楊珊華亞的住處,離開首都之前得讓她長長記性。”

“明白,”付婧聽聞薑慕晚這話,語調都輕快了幾分。

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她最是樂意看了,

楊珊其人,手段是沒有的,但市井潑婦的氣質那可是拿捏的死死的,華亞今日,怕是不好過了。

豪門闊太的撕逼戲碼可謂是名場麵。

這二人撕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倘若今日,華亞沒有留一手亦是沒有晨間新聞那事兒,她說什麼也不會聯係唐遲,而是讓華亞留在c市,感受一下楊珊這個正牌夫人的魅力。

可她不死心,仍舊妄想作鬥爭,她自是不能忍。

撕吧!

“讓薑臨也知道,”楊珊撕了華亞,薑臨自然也不會放過楊珊,狗咬狗去吧!

讓他們內部消耗,她坐收漁翁之利。

“好,”付婧有那麼點期待。

期待這場撕逼來的更猛烈一些。

茶室內,唐遲看了眼時間,四點五十整,還差十分鐘五小時。

四點五十二,茶室的門被人推開,薑慕晚著一件無袖旗袍搖曳而來,裸色高跟鞋從視覺上讓她身形更加修長。

唐遲起身,笑臉相迎,全然沒有因為等了許久而不耐煩的模樣“宋總。”

“唐總,久等了,”薑慕晚邁步過去,將手中的包放在桌麵上,望著他淺笑道。

“不算,”唐遲淺笑,五個小時算什麼?

比這長的等待他經曆的太多。

唐遲伸手,拿起桌麵上的茶壺,給薑慕晚倒了杯清茶,話語順著潺潺流水聲傳過來“今日來,是想給宋總道歉。”

薑慕晚端起跟前的茶杯,淺淺啄了口,笑道“怕不是道歉這麼簡單。”

商場上多的是或人或鬼的東西,唐遲今天能等自己5個小時之久,絕不僅僅是為了道歉。

都是資本家,為了什麼而來,即便是不明說也知道。

薑慕晚直白的話讓唐遲一哽,他牽了牽唇角,笑了笑“宋總既然挑明了,你我就直說了。”

薑慕晚抬眸望向他,端著杯子緩緩的將自己的身子靠向椅子上,許是肩胛骨的的腫脹仍舊處於疼痛之中,她身子微側,望著唐遲,示意他說。

“宋總想將華眾納入到達斯羽翼中的事情我們權當不知道,也希望這件事情能翻篇。”

她們手中都握著各自的把柄,若真是鬨起來,必然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薑慕晚斜靠在椅子上,牽了牽唇角,笑道“威脅我?”

“交易,”唐遲糾正她的話,望著薑慕晚一字一句道。

“唐總把我當什麼了?”薑慕晚將手中的陶瓷杯子擱在木質茶桌上,動作不輕不重“華亞大老遠的過來參合我的家務事還順帶坑我一把,完事兒我還能笑臉盈盈的跟你們談交易?”

“唐總,你記清楚,一旦我把那些照片放出去毀的可是華亞一輩子,你手上那點東西至多也隻能讓我名譽受損而已,怎麼?想空手翹杠杆?”

唐遲跟華亞的算盤可謂是敲的叮咚響,讓薑慕晚是又好氣又好笑。

“宋家的名譽,抵某些人幾生幾世,”唐遲提醒她。

薑慕晚平靜的容顏有了絲絲皸裂,她望唐遲、目光中帶著打量落在桌麵上的手緩緩的敲擊著,幽深的眸子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冰涼“唐總,我給你臉,你得要。”

“我要的前提是這臉———得是我的。”

薑慕晚緩緩起身,覺得這場交談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居高臨下望著人“唐總要是不服氣,就試試,看看你手上的那些東西放出去,能激起什麼水花兒來。”

“宋總覺得我不敢?”唐遲緩緩起身,望著薑慕晚開口道。

後者笑了笑,顯得那般漫不經心“你當然敢,畢竟兩個億和毀了我之間你肯定選後者。”

在現如今這個金錢當道的世界,誰不把錢看得重一點,更何況是一個資本家。

“我宋家靠的是實力穩坐高位,可不是那些莫須有的名譽,你大可拿華亞的一生做做實驗,替首都眾多豪門企業驗證一番,想必她們也會很感謝你。”

首都有多少人想拿薑慕晚威脅宋家,就有多少人想拿宋家威脅薑慕晚,可眾人想歸想,無一人敢有所動作。

倘若今兒唐遲開了這個先河,想必他也能拿到個舍身取義的烈士稱號。

“兩小時之內錢沒到賬,我便視作唐總不需要這些照片了。”

言罷,薑慕晚極其狂妄的踩著步伐揚長而去。

他等了五小時,二人的談話未曾超過五分鐘。

唐遲隻覺的渾身怒火在蹭蹭蹭的往上冒,他若是真這麼做了,無疑是拿華亞的一生去賭,輸了,可就是一生。

輸了、就是將半個亞唐拱手送給薑慕晚。

將整個首都的市場都送給了薑慕晚。

而贏了、又能有什麼?

拉開門出去時,薑慕晚微微轉身,望著站在屋子中間的唐遲,勾唇笑道“拿自己的一生跟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名譽做鬥爭,唐遲,你也不過如此。”

“送了你一份大禮,記得感謝我。”

愚蠢到拿自己的一生跟一個無情的資本家做鬥爭,這種做法,無異於以卵擊石。

自毀前程。

這方,薑慕晚可我是速戰速決,而另一方,楊珊帶著人氣衝衝的衝進了酒店。

瘋狂過的門鈴聲響了許久都沒有人開門。

而華亞在外麵歸來時,就見一群人站在自己房門口“你們乾什麼?”

聽聞身後聲響,楊珊猛的回頭,見華亞著一身粉色西裝套裝站在身後,整個人年輕貌美,氣質非凡,如此,她心底的那股子火就更大了。

跨步前來,二話不說,揚手就要一巴掌甩下去。

似是沒想到華亞會是個練家子,伸手就擒著了她的胳膊。

對於楊珊,華亞還是有印象的,一個職業經理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雇主的背景,而楊珊也在她的了解之中,

這個靠賣身上位破壞彆人家庭的小三此時趾高氣昂的站在自己跟前,上來就凶神惡煞的招呼自己。

華亞伸手。猛的將楊珊推開,望著她冷聲道“薑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知道我是薑夫人?”楊珊轉了轉手腕冷嗤了聲望著華亞。

“我不到你跟前,我怕你是不知道有薑夫人這麼個存在,”楊珊望著華亞,滿腦子都是她跟薑臨躺在一起的畫麵。

憤怒與惡心交織而來時,她恨不得能伸手撕了她。

“到我跟前來刷存在感?”華亞擰眉望著她,滿臉的嫌棄未曾掩飾。

“你配嗎?”楊珊惡語相向。

說完,她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後麵一群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蜂擁而上,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瘦瘦巧巧的女孩子,手段竟然如此厲害。

幾個回合下來,華亞一個回旋踢將最後一個男人踹到地上。

而此時,同一樓層的某間房裡,有人報了警。

鬥毆結束,警察也如期而至。

一行人被帶到警局,想不驚動薑臨,是不可能了。

這場三人的鬥爭,就此展開。

唐遲在接到消息趕到警局時,才知曉發生了什麼,也才知道薑慕晚說送了他一份大禮是什麼意思。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於擅長織網;她將一切都安排的恰到好處環環相扣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引發一場戰爭,她坐山觀虎鬥,從而從中牟利。

薑慕晚的這份大禮是真的大。

唐遲正愁著,倘若跟薑臨解約,亞唐要付多少違約金,此時發生這種事情,薑臨站在無理的那一方,他們就有資本拿這件事情來大做文章,從而降低賠償的金額。

警察局裡,一場混戰漸起。

而那方,薑慕晚在得知這個消息時,笑的一臉清淡。

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此舉的目的,是要讓薑臨賠了夫人又折兵,妄想在她掌心裡翻起什麼大風大浪,也得他有這個本事才行。

收拾了華亞,將薑臨打回原形,還能挑撥薑臨楊珊的關係,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一旦唐遲抓住機會跟薑臨要解釋要說法,而楊珊登門鬨事之事他還能借用法律手段從中厄他一筆,

這是個狼吃羊,羊吃草的遊戲。

相互追逐,相互撕咬,看誰牙尖嘴利罷了。

七月七日,與旁人而言或許是個平常的日子,

可於顧江年而言,早從前幾日起,就不平常。

七月七日,從開張起三百六十五天不歇業的君華華特樂園在這日以對外安全檢查由頭,停了業。

徐放帶著策劃公司的人在裡麵忙活了一整日。

六點半,顧江年是驅車接薑慕晚共進晚餐,見男人穿戴整齊工工整整的出現在自己跟前,薑慕晚笑道“顧先生一會兒有局?”

後者坐在後座,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算是。”

慕晚笑意悠悠的望了人一眼,眉眼深深。

儘顯溫柔。

“我們去哪兒?”見不是回顧公館的路,薑慕晚溫聲問道。

“去吃飯。”

“夢溪園?”薑慕晚腦海中仍舊還記得餘瑟在電梯裡說的那句話。

所以當顧江年說去吃飯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夢溪園,

後者望著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披散下來的秀發“夢溪園不急,往後有的是時間。”

這日夜間,顧江年顯然是做足了準備,包下了整個空中法式餐廳。

站在餐廳邊緣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一頓晚餐吃尤為濃重,吃的薑慕晚心中疑惑不斷。

目光從城市夜景中收回來,落在對麵倒紅酒的男人身上,笑意悠悠問道“顧先生是不是乾什麼犯法的事兒了?”

男人手中動作一頓,不明所以望向人。

薑慕晚見人不語,再道“總覺得你不懷好心。”

“哦?說說看,”顧江年挑了挑眉頭,將手中酒瓶擱在一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薑慕晚靠在椅子上望著顧江年悠悠說道。

後者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我光明正大的夫妻關係獲國家法律保護,第一種”男人搖了搖頭“不存在。”

“至於第二種,”他仍舊是搖了搖頭,輕飄飄的話語落下來紮著薑慕晚的心窩子過去“你沒我有錢。”

言外之意,他看不上薑慕晚這點錢。

薑慕晚一陣無語,望著顧江年的目光冒著呲呲怒火,有種想越過桌子撕他的衝動。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啥要花那麼多錢跟我結婚了。”

“為什麼?”顧江年很配合的詢問。

薑慕晚望著人,悠悠道“你嘴這麼賤,鬼都不願嫁給你。”

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就顧江年這張破嘴,估計沒幾個人喜歡。

在外打著儒雅紳士的稱號,其實脫了那層身份就是個衣冠禽獸。

與其說顧江年是薑慕晚的救贖,不如說她們二人實則是在雙向救贖,薑慕晚在顧江年跟前可以肆意做自己,而顧江年在薑慕晚跟前,亦能脫掉那身偽裝的外衣。

在這浮躁的世界裡,每個人都會帶上麵具生活;麵具這個東西一旦帶久了就永遠都摘不下來了。在遇見薑慕晚之前,顧江年的這個麵具帶了長達五六年之久,遇到薑慕晚之後,他才將那張帶了許多年的麵具撕扯下來,以真麵目示人,回到顧公館,他不再是顧董,不再是顧先生,僅僅是顧江年。

沒有那麼多的身份加持在身上時,他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有喜怒哀樂。

那些所謂的萬事藏於心而不表於情的克製,說白了都是偽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堪之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

他曾經花了大把的時間去掩蓋這些傷痛與不得己,直至見到了薑慕晚,他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傷痛與不得己不算什麼。

顧江年望著薑慕晚,臉麵上笑意連連。

“蠻蠻,”他喚她,目光柔情似水。你呢?

“乾嘛?”她回應,語氣嬌嬌滴滴。

“閉眼,”男人坐在對麵望著她,輕啟薄唇,唇邊帶著蠱惑且容易引人犯罪的笑容。

薑慕晚疑惑望著他,卻見這人唇邊的笑意深了又深。

薑慕晚雖心中有疑惑,但仍舊照做,閉了眼。

須臾、她聽到男人拉開椅子的聲響,片刻,一雙溫熱的掌心落在自己眼簾上,男人溫軟的話語擦著她耳邊過來“起身。”

顧江年站在薑慕晚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往某處而去。

行了數步,男人腳步聲停住,眼簾上的暖意也消失。

她未動,直道耳邊響起了鋼琴聲,她才緩緩的掀開眼簾。

眼前,是大片紅彤彤的玫瑰花叢、花叢中央立著一架三架鋼琴,而剛剛還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此時坐在鋼琴前。

指尖在琴鍵上飛舞,隨著優美的旋律出來,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流淌出來的是一首響徹整個歐美的經典求婚歌曲

我看見你眼中閃爍著疑問,也聽見你心中的忐忑不安、你可以安心,我很清楚我的腳本。在往後共渡的歲月裡,你隻會因為喜悅而流淚。

即使我偶爾會犯錯,也不會讓你心碎,我發誓,當著天上的星星月亮,我必在你左右,我發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必在你左右,無論豐腴困厄,至死不渝,我用我每個心跳愛你,我發誓。

1994年一個歐美組合的成名曲,隨後被國內許多資深藝人翻唱過的i?sear

薑慕晚怎也沒想到,今日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聽到這首經典歌曲,還是從顧江年的口中聽到。

她站在花叢外圍,看著那個著一身黑色西裝坐在鋼琴前深情演唱的男人,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到底是不想讓自己脆弱的一麵被人看到,她抬起眼眸望了望天,試圖以此來扼住自己即將掉落下來的眼淚。

可當顧江年的那句我發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必在你左右,無論豐腴困厄,至死不渝

薑慕晚的眼淚如同潰堤的江水崩塌而下。

此時此刻她必須承認顧江年是一個偷心高手,在這日常的瑣碎生活當中,不知不覺的就偷走了她的心。

有些男人隻說不做,有些男人隻做不說,而顧江年二者皆有,於薑慕晚而言,他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你給出去的愛都能得到回應。

薑慕晚覺得,自己完了。

未曾遇見顧江年之前,薑慕晚的心如同一個塵封已久的冰窖,而顧江年僅憑一己之力在她的心上砸開了一個口子,正日以繼夜的不斷的往外冒著水,要溶解了這些冰塊。

而今日,那個口子,在中間又緩緩的裂出了一條縫隙,

許久之前,顧江年說偷東西是要負責的,那麼現在薑慕晚也想用同樣的話告訴顧江年。

偷心倘若犯法,那顧江年一定會被判處無期徒刑。

永世不得釋放。

薑慕晚站在一旁捂住唇,淚水順著她的麵頰緩緩的流淌而下,鑽進她的指縫,溢出來。

如同藏在眼底的愛意,遏製住了,也會溢出些許來。

此景,從何而來?

某日,顧公館內,薑慕晚正在看綜藝節目、宋思慎在參加一檔綜藝節目時彈了吉他,彈的便是這首曲子,薑慕晚聽著搖了搖頭點評道“比起鋼琴還是差點韻味。”

宋思慎在綜藝節目中彈這首曲子時,她沒有任何感覺。

代入不了絲毫感情,可當顧江年坐在跟前彈這首曲子時,那種直擊心靈的衝擊感讓她身心具顫。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顧江年記下了薑慕晚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這一幕。

“蠻蠻,我欠你一場求婚,”顧江年低低沉沉的話語傳來。

薑慕晚捂住唇,淚眼婆娑的望著顧江年。

與顧江年的這場婚姻,即便是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關係,因為這場婚姻一開始本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利益交換。

利益夫妻,即便顧江年什麼都不給他,薑慕晚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所以這日,慕晚紅著眼站在花海之外,哽咽開口“沒有也沒關係。”

男人聞言,失笑出聲,緩緩站起身子麵向薑慕晚“蠻蠻,今天,我給你這場遲來的求婚,不是因為責任和義務,也不是因為我們之間需要這麼一個儀式,而是因為我想、我願意,我是個俗人,仁義、責任、義務都不足以驅使我去做某事,唯獨真心,才能讓我心甘情願去做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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