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六月底。
顧太太孕四月。
小腹微隆。
晨起,顧先生早起。
輕手輕腳的將自己的胳膊從愛人脖頸下抽出來。
一如顧江年所言。
他不是溫柔的人,但願意將畢生所有的溫柔傾其所有的全給薑慕晚。
男人俯身,伸手,輕輕的撥開薑慕晚臉麵上的頭發。
一手落她頭頂緩緩的撫摸著她的發絲,一手落在她微隆的腹部緩緩的撫摸著。
俯身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溫厚的掌心準備從她腹部抽離開時,感覺到了輕輕的動靜。
晨曦微露,臥室內。
男人手中動作一頓。
一眾奇妙而又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緩緩的且小心翼翼的將掌心又放回了原位。
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原本朦朧的眸子清明瞬間清明,一眨不眨的盯著薑慕晚的腹部。
似是怕一眨眼間,錯過了什麼稀世珍寶。
那種神奇而又幸福的感覺瞬間爬上顧江年的心頭。
好像有一個粉色的圈子將他籠罩了起來。
“蠻蠻,。”
顧先生自己都沒發現,他喚顧太太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緊張興奮的輕顫。
他喊了數聲才將人喊醒。
薑慕晚朦朦朧朧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望著顧江年“怎麼了?”
“他在動。”
“什麼?”顧太太的腦子尚且還不清明。
“寶寶在動,寶貝兒。”
顧江年說著,牽著薑慕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而小家夥很給力的,在肚子裡頭拱了拱。
薑慕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胎動弄的驚慌失措。
望著顧江年的目光開始泛著淚花。
除去孕吐的那段時間。
顧太太對於懷孕這件事情並沒什麼感覺。
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要不是宋蓉時時刻刻的管著她。
她或許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孕婦。
直至今日。
直至今日晨間。
肚子裡的小生命讓她感受到了為人母的那份喜悅。
很奇怪,也很神奇。
一種責任心在心頭猛的爬上來,
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她望著顧江年。
從震驚、不可思議的情緒向驚喜轉變。
薑慕晚猛地伸手勾住顧江年的脖子。
送上了自己的薄唇。
而顧先生,順勢將人撈進懷裡,輕輕的拍著。
他回吻她。
至真、至切。
千千萬的話語都抵不過這夫妻二人晨間的一吻。
薑慕晚在間隙,鬆開顧先生,抵著他的鼻尖喃喃自語“我要做媽媽了,對嗎?”
“恩、蠻蠻要做媽媽了。”
顧先生認認真真的回應她。
事實上,顧先生跟顧太太是一樣的。
顧先生更多的關注點是在自家愛人身上,在往前的四個月裡,他一直都覺得肚子裡的那個是附帶的。
不重要。
更甚是絲毫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除了每每想跟薑慕晚溫存時,那點點的良知及其準時的從腦子裡冒出來之外,在無其他。
而這日。
當他的掌心落在薑慕晚的肚子上時,他突然才覺得。
原來、這個生命是鮮活的。
是真實存在的。
他感受道了他的存在。
同時,也在這個清晨,很不合時宜的想到了已經逝去的那一個。
那種悲喜交加的情緒喜憂參半的手牽手而來。
讓顧江年心裡悶悶的。。
他回應顧太太的吻時,也在?給自己做?心理建樹。
直至,一滴清淚砸在薑慕晚的眉眼上。
她被燙的一驚。
倏然睜開眼簾望著顧江年。
摟著他脖子的手緩緩的落在他的臉頰上。
輕緩的撫摸著。
薑慕晚懂、
懂顧江年這滴淚為何而來。
她像他一樣,學著他,親了親他的眉眼。
低低沉沉溫溫柔柔的問他“我是你的寶寶嗎?”
顧先生悶聲嗯了一句。
這是他在此時能給薑慕晚的唯一回應。
“韞章啊!你仍舊還有兩個寶寶,不是嗎?”
顧江年忍了許久的情緒在這日晨間,悉數崩塌。
他摟著薑慕晚竟是沒忍住“哬”的一聲、哭出了聲兒來。
他像個出家人,在顧太太的耳邊一句又一句的念著“罪過啊,罪過啊!”
他手中沾滿了許多人的鮮血,至親的、陌生人的,競爭對手的
往日裡親自動手的人都不會說一句罪過之類的話。
就連這種想法也不會在他的腦海中冒出來。
可這日,他以為自己的一個決斷,既然有了罪過的想法。
薑慕晚不忍見他如此。
翻身,撐在他的上方。
輕輕的吻他。
溫溫的勸他。
吳儂軟語在他的耳邊響起。
臉龐響起。
胸前響起。
在然後。
她們相擁,相交。
在這清晨。
他緩緩的|進,緩緩的|出。
顧太太輕輕的哄他,軟軟的鼓勵他。
每一句都在的心窩子裡響起。
直至最後,她一聲聲韞章喊出了哭腔。
她催促他。
眉眼如嬌似嗔同清晨闖出山林間的小狐狸。
這日起。
顧先生對顧太太的愛又多了一分。
而顧太太多了一分責任感。
對自己是孕婦的這個身份有個更深層次的認知。
每每午夜歸家,或站,或躺時,顧江年在身後抱著她時。
她莫名的有種歲月靜好的靜謐感。
恍惚覺得,人生————不過如此。
無論是晨間的粥,還是晚上的湯。
更無論是晨起的咖啡,或是晚間的牛奶。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是通過誰的手送給你的。
她愛的不是這些東西,粥好喝不能天天吃。
咖啡再好喝多也會膩。
但如果是顧江年,慕晚覺得——————夠了。
她以前,從不向往婚姻。
但現在,竟然覺得。
很好。
六月底,梅瑤一審。
薑慕晚身為當事人出席了一審現場。
李沐還在垂死掙紮。
梅瓊已經麻木了。
一審結束。
股市又是一波動蕩。
顧江年本有那麼幾分仁慈之心。
可直至那日清晨感受到抬動之後,他就開始害怕了。
害怕梅瑤那一推,若是真出了意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