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年從不心風水輪流傳這樣的事,可此時,他信了。
徹徹底底的信了。
解決了梅家跟賀家,是結下的因。
而此時,是果。
“蠻蠻————。”
薑慕晚轉身就走,腳步極快。
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痛感席卷而來,讓她抓不住。
顧江年的掌心在碰到自己她的胳膊時,薑慕晚猛地甩開顧江年的掌心,且怒目圓睜嗬斥他“彆碰我。”
“蠻蠻、慢點。”
顧江年又要跨步向前。
宋思知在一旁雖不知曉這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可知道,如此情況,是極其危險的。
又大抵是她秉持著一切向著薑慕晚的原則。
伸手拉住顧江年的手臂“有什麼事情回家在說。”
而薑慕晚,在宋思知的幫助下,得以逃脫。
她怎也想不到。
實在是想不到。
將她推入深淵的是顧江年。
將她拉出深淵的也是顧江年。
而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設好的局。
她像個小醜似的,跳進這個漩渦裡。
還對他感恩戴德。
為他生兒育女。
可笑嗎?
是的、可笑。
及其可笑。
顧江年給她下了毒,又裝模作樣的給她解藥。
讓她覺得他是自己的救世主。
結果呢?
結果呢?
她的苦難都是顧江年給的。
還救世主?
哪門子的救世主?
他是罪魁禍首。
“你跟顧江年怎麼了?”
車上,宋思知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儘管她知道,此時問這個事情不一定會得到答案。
薑慕晚靠在車窗上,扶著臉麵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哀痛之感遍布全身。
“回去嗎?”
“不回去。”
宋思知的話剛剛問出來,薑慕晚近乎恐懼的拒絕了。
那恐懼之意遍布全身。
將宋思知都驚住了。
這日晚上,顧江年聽信了宋思知的那句回家再聊。
可歸家的人,壓根就沒看到薑慕晚的影子。
直至十二點過。
院子裡才有車燈打過來。
他猛的起身,向著門口而去。
“蠻蠻。”
顧江年眼眸中的急切與擔憂與薑慕晚眼眸中的冷漠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是一種足以讓顧江年心顫的冷漠。
一天從未見過。
不過是以前,還是現在。
薑慕晚站在他跟前,一言不發。
靜默的姿態冰冷的神色就足以將顧江年碎屍萬段。
“蠻蠻,”男人伸手準備去碰她。
薑慕晚將手藏在了背後。
冷漠無言的望著顧江年。
滿身心的抗拒之意。
她望著顧江年,目不轉睛一字一句問道“為什麼?”
顧江年深邃且堅定的視線回望薑慕晚“因為想得到你。”
因為想得到她。
這本是一件肮臟的事情,可從顧江年的口中說出來,好像是她薑慕晚的榮幸似的。
能被顧江年看上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以至於這人費儘心機的想得到自己。
“所以你就用了些下三濫且肮臟的手段?”
薑慕晚的話,問的很平靜。
平靜的顧江年的心頭都在打顫。
他希望有爭吵,有謾罵。
希望薑慕晚能罵他狗男人。
最起碼,火氣能出來。
可太過平靜,實在是讓人恐怖。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切都在暗處滋生。
薑慕晚的情緒在最低處。
她所有的負麵情緒的都壓在自己身上。
這是顧江年不願看到的。
冷漠最是傷人心。
“是我當時沒有考慮得當。”
“沒有考慮得當?”
“你沒有考慮得到都能設局陰我八個億,將我推到無路可走的境地,你要是考慮得到我還有命活嗎?”
薑慕晚忽的拔高腔調。
疾言厲色的衝著顧江年吼著。
興許是深夜沒睡,又興許是情緒太過激動。
肚子裡的小家夥開始打太極。
薑慕晚慣性的,伸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顧江年真是好手段,將我逼到無路可走的境地,挖個坑讓我跳下去,然後又裝模作樣的扔根繩子下來,說著要拯溺救焚的話,讓我對你感恩戴德,感謝你的慈悲大方。”
“你扮著吃人的老虎,又扮著救世主,好人是你,壞人也是你,你這麼有本事怎麼不打斷我的腿將我鎖起來?”
“蠻蠻,是我太偏激了,我道歉,你彆氣著自己。”
顧江年見她的手落在肚子上時,心都顫了。
伸手想去抱抱她。
卻見薑慕晚跟躲洪水猛獸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深深的呼吸著。
試圖平穩自己的情緒。
落在肚子上的手來來回回的撫摸著,似乎在安撫小家夥的情緒。
良久,她深呼吸。
“你去出差吧!”
言外之意,讓顧江年搬出去。
簡短的五個字,跟利刃似的紮進顧江年的心裡。
讓他渾身顫的不行。
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難言的驚恐中。
“蠻蠻,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離開你。”
“寶寶也需要我。”
“說什麼十億為聘,原來是個陷進,如果是這樣,那我是不是也該履行協議,兩年婚期,期滿離婚。”
………
宋思知跟半夏站在院子裡。
三人本是一起進屋的。
可見顧江年迎了出來,這二人為了給夫妻二人一個良好的交談環境。
自覺的退出了屋子裡。
半夏去車裡拿了兩瓶冷泡茶出來。
二人站在屋簷下喝著。
心中所想是一樣的。
覺得薑慕晚跟顧江年二人不管如何,都不會在客廳吵起來。
畢竟、宋蓉跟餘瑟都在家裡。
若是吵到長輩,怕是不妥。
因著想法一樣,這二人也未曾走遠。
就站在屋簷下。
可未曾想到的是。
就站在屋簷下。
她們將薑慕晚跟顧江年的話全聽進去了。
吃驚,詫異,等等情緒從二人的腦海中炸開。
二人端在手中的茗茶齊齊僵在了半空。
目光都停在了某處不知名之地。
那種驚恐感遍布四肢百骸。
“你知道嗎?”
宋思知將驚愕的視線緩緩地移到半夏身上,半夏緩緩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