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家夥時常夜間驚醒。
一來二去時間久了,他擔心蠻蠻身體吃不消。
某日清晨。
顧太太悠悠轉醒。
目光落在身側,隻見身側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視線轉回。
迎著清晨的曙光,她看見顧先生站在窗邊。
小家夥躺在窗邊的貴妃榻上。
男人彎身動作輕柔,給小家夥尿不濕擦洗屁股,
清晨的曙光落在顧江年身上。
她看到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丈夫,還看到了一個父親光輝的形象。
許是薑慕晚的目光太過濃烈。
男人微微側眸,見她醒來
彎了彎眉眼。
小家夥躺在貴妃榻上揮動著小手小腳哼哼唧唧的。
顧江年換好尿不濕,抱著小家夥下樓交給媽媽們。
這才翻身回來。
洗了手。
微微彎身站在床邊。
俯首,在她臉麵上落在一吻“醒了?”
顧太太窩進他的懷裡,緩緩地蹭了蹭懶洋洋應了聲“恩。”
“小懶貓。”
男人溫柔的寵溺聲響起,隨手抹了顧太太的頭發。
顧太太嗡嗡開腔,嗓音嬌軟“不開心了。”
“恩?”
男人鬆開她。
低眸望著她。
帶著幾分疑惑。
“乖乖,怎麼了?”
顧先生被產前抑鬱症嚇完之後又關注起了產後抑鬱症。
是以當顧太太的這一句不開心出來時他魂兒都嚇飛了。
“你不愛我了。”
那嬌嬌軟軟的控訴聲響起。
顧先生沒好氣的笑了。
摟著小精怪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哪個小精怪好心乾壞事兒。”
“說是帶寶寶,可磋磨的是誰?”
“我不知道。”
薑慕晚嘟囔著開口。
又蹭進了顧江年的懷裡。
僅是一瞬間。
薑慕晚覺得,他瘦了。
自打懷孕以來,夜晚必須摟著顧江年睡覺,若是送了一分,便覺得睡不安穩睡不踏實,是以顧江年到底是瘦了還是胖了薑慕晚一伸手便可感覺的出來。
“不知道就算了,我的大寶寶跟小寶寶都要人疼要人愛,我一個一個來就是。”
顧江年變得越發溫柔了。
若有轉折點。
薑慕晚想,懷孕之後是一個。
生產之後又是一個。
那是一種淡淡的近乎透到骨子裡的溫柔,溫柔的薑慕晚有些懷疑眼前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他是一個好丈夫,無疑也是一個好父親。
顧江年照顧孩子的時日肯定比薑慕晚多。
男人十五天陪產假,近乎寸步不離的陪在薑慕晚身旁。
陪產假結束。
顧江年細心叮囑宋蓉跟餘瑟,莫要讓薑慕晚太過勞累。
小家夥若是吵鬨就抱遠些。
彆吵著薑慕晚。
就連抱進嬰兒房將門關起來之類的話,顧先生都說出來了。
宋蓉聽著,無奈,但又不好反駁,隻得溫溫笑道“寶寶還小,你就開始嫌棄了?”
顧先生倒也是不避諱,直言開口“小寶寶有人愛了,我隻愛大寶寶。”
“你們愛孩子,我愛蠻蠻。”
俞瀅跟宋蓉聽到這句話時,渾身一顫。
夜晚。
顧江年歸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
而後,是抱住薑慕晚。
溫溫的同她說兩句話,或問她累不累,或問她是否休息好,或問她小家夥有沒有吵著她。
或問她胃口如何。
總之,這是他每日歸家的流程。
而後才是小家夥。
他會抱抱他。
但重點與重心,都在薑慕晚身上。
產後二十七日。
薑慕晚母乳不夠,小家夥夜間餓的嗷嗷哭。
而初為人母的顧太太此時有些束手無策,不知是被哭的心煩了還是感到無可奈何。
於是,抱著孩子,坐在床上一起哭了起來。
母子二人,嚎啕大哭。
這景象——————顧先生此生都不想在看見第二次。
月子未出,薑慕晚體重瘦回以前。
這並不是件好事。
母乳喂養正在極力的將她身體裡的營養都吸取走。
顧先生花了極長的時間跟人做思想工作。
更甚是吳儂軟語說到口乾舌燥。
月子將過。
小家夥開始鬨騰了起來。
觀瀾彆墅時常能聽見小家夥的哭喊聲。
且這哭喊聲到了傍晚時分更甚。
老人常言。
鬨睡。
大抵是如此。
而顧江年每每歸家時,看到的是薑慕晚,餘瑟、宋蓉、俞瀅、以及老爺子宋思知等人輪流抱著小家夥哄著。
哄來哄去,效果甚微。
一屋子連帶傭人十幾號人,都製服不了一個小家夥。
薑慕晚的好脾氣幾度險些被磨滅。
這夜、顧先生歸家,聽到的是薑慕晚的一句怒喝“能不能彆哭了?”
不哭是不可能的。
小家夥的哭聲還大了幾分。
薑慕晚這一吼,吼的宋蓉跟餘瑟心疼了。
從她手中接過孩子,開始數落起她來。
“不是你生的了?”
“小孩子懂什麼?這才多大你就開始凶了?”
“你年幼時我要是向你一樣,你怕是長不大。”
宋蓉的數落聲不斷。
都說隔代親。
這話————不假。
“好了好了,我來我來。”
顧江年一手安撫著薑慕晚。
一手從宋蓉手中接過孩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在哭媽媽就生氣了。”
男人溫軟的輕哄聲在客廳響起。
薑慕晚抿著唇,一臉的不高興。
男人輕緩渡步,在小家夥漸小的哭聲中,騰出另一隻手將薑慕晚帶進了懷裡。
俯身親了親她的發頂。
溫軟輕勸“乖。”
而顧太太呢?
默不作聲,也不知道。
他在哄睡。
薑慕晚脾氣不好。
當媽之後,沒有更改半分。
她的耐心,在生子之痛徹底消失之後也消失了。
反觀顧江年。
倒是越發柔情了。
須臾,小家夥在顧江年臂彎上安穩睡了過去,微微的鼾聲斷斷續續起來。
小家夥鬨睡。
從十幾號人的手中一一傳過,最終還是被親爹製服。
此後,到了傍晚六點,若顧先生未曾歸家,顧太太的求救電話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