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顏的隕落,楊硯還不知情,隻是既然提到了漸離者,他當然能意識到肯定是漸離者有做了什麼,惹到了唐棠。
從一開始還不知箕尾坡的人就是漸離者的時候,楊硯就抱有戒心,也提醒過陳重錦,甚至直到現在,楊硯也不清楚漸離者的真正目的。
但楊硯此時也沒有心思去在意什麼漸離者。
那都跟他沒關係了。
詔書是否偽造,同樣已經不重要。
說什麼身後名,又有什麼意義。
有關係的隻是唐棠的出現,意味著他殺不了陳符荼。
但他無論如何都要竭儘一切。
要拽著陳符荼一起下地獄。
所以他無視了唐棠的話,燃儘自己的生命,爆發出極強的力量,讓得空間都扭曲起來,化作了殘影,疾掠向陳符荼。
陳符荼也隻能慌張的竭儘全力防禦。
而唐棠也沒有想得到什麼回答,他在刹那間出手,楊硯周身讓得空間扭曲的力量,被他輕易撕碎,隻是指尖輕觸楊硯的眉頭,一道劍氣就將其貫穿。
楊硯燃儘生命的力量在頃刻間崩散。
他的雙眸逐漸變得無神。
眼底的深處,帶著無儘的不甘,徹底墮入深淵。
他的身軀砸落廢墟,就像完全沒了色彩。
自此,陳重錦就徹底落敗。
消失在曆史的舞台。
唐棠轉身掠出了神都,他要確定白雪衣的死活,若是活著,就要把人找到。
陳符荼低眸看著死去的楊硯,沉默了片刻,就開始下達了各種命令,收拾殘局。
暫時也沒有人過問那股暗紅色的氣焰是怎麼回事。
畢竟眼下的戰況需要處理的太多了。
有什麼事都得等穩下來再說。
薑望也靜下心來解決陸秀秀的問題。
他著重的觀察陸秀秀的那股暗紅色的力量。
很快就捕捉到這股力量藏在陸秀秀的意識海裡。
薑望的意識就遁入其中,縱然那股力量在極力的躲閃,還是輕易的被薑望抓住。
這股力量很是狂躁,但終究逃不出薑望的手掌心。
而相比這股力量,薑望首先要做的是護住陸秀秀的意識,因為陸秀秀的意識已經在被蠶食,恰恰如此,讓薑望的心頭一動,很快想到了那個附身之人。
他在保護好陸秀秀的意識後,就全身心的研究這股力量。
既然想到了附身之人,曾經被他懷疑的林荒原,也就浮現在腦海。
然後回想起林荒原第一次出現的時候,雖然林荒原的力量是黑色氣焰,但兩相比較下,確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薑望對林荒原的懷疑就越來越重。
要說起來,林荒原是被關在國師府裡的,確實很容易接觸到陸秀秀。
但陳符荼也有同樣的力量。
而且陸秀秀就奔著殺陳重錦這一個目的,最想殺陳重錦的除了烏啼城主,就隻有陳符荼,所以哪怕問題出在林荒原,相比受害者的陸秀秀,陳符荼就未必了。
薑望轉頭看了眼陸秀秀的意識。
就以輕柔的方式讀取她的記憶。
最終確鑿了陸秀秀的問題就出自陳符荼。
但陳符荼是怎麼做到的,陸秀秀的記憶裡並沒有呈現。
他隻是打了個響指,陸秀秀就沒了意識,後麵的記憶也被封鎖,想來隻有抹除了這股暗紅色的力量,陸秀秀被封存的記憶才會恢複,想起後麵的所有事。
對這股力量研究不出彆的東西,薑望就把它收入到了神國裡封存。
他的意識回歸。
陸秀秀就陷入了暫時的昏迷。
薑望扶著陸秀秀,看著在忙碌的長公主以及陳符荼,再以仙人撫頂之術把白山月、陳錦瑟等人的力量恢複,也儘可能幫著張止境恢複了些狀態。
兩人聊了幾句小魚的事,然後薑望將陸秀秀托給白山月他們照料著,回了麓山。
白山月卻又將陸秀秀托付給陳錦瑟,他沉著臉也去了麓山。
裴皆然看著周圍的情況,有些心力憔悴。
但她還是儘力的把青玄署的問題解決。
等事了,她就打算辭去首尊的位置。
不說閒雲野鶴,也實在不想再摻和到這些事情裡。
穩住青玄署,就是她為這裡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黃小巢沒有找到白雪衣,便先回了神都,但沒有急著向陳符荼討要什麼,隻是在安靜的高處,俯瞰著神都的殘局。
薑望回到麓山,見唐棠仍在踅摸著白雪衣的蛛絲馬跡,就先幫著穆闌潸、朱諭雪、韓偃、溫暮白他們恢複傷勢。
除了大物以外,就算是韓偃他們,薑望亦能很快將他們的狀態恢複到鼎盛時期。
溫暮白看著薑望的神色是相當複雜的。
但無論薑望有變得多強大,韓偃的表情仍是一成不變。
直至薑望說起陸秀秀的事,韓偃的表情才微微有了變化。
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師妹。
所以韓偃當即就回了神都。
這次溫暮白沒有跟著。
找尋白雪衣痕跡的事,朱諭雪是幫不上什麼忙,朝著薑望道謝後,也回了神都。
而遠在上千裡以外的地方。
白雪衣現出身形。
這裡是一片山林。
他在一顆樹旁坐下。
純白色的麵具破碎,衣衫也是破爛,嘴角溢血,看起來相當狼狽。
程顏的自毀黃庭,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所以也讓他沒能得到程顏的氣運。
白雪衣的心情自然好不了。
他有感覺到李害亂已經死了,這意味著,他徹底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