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恨生(二)_雄兔眼迷離_线上阅读小说网 

暗恨生(二)(1 / 2)

雄兔眼迷離!

蘇凔早幾日已得知李阿牛受傷的事兒,本想去探望,卻吃了閉門羹。守著的人說刺客還沒查出來,不見任何人。昨日聽說歸家了,去了也沒瞧著。好在他那位把兄弟在,說是傷勢已無大礙,便留了話叫今日過來一聚。

他府上沒怎麼用下人,日常瑣事大多要自個兒東西,今日既有客,少不得活計更多些,散了朝就早早歸了。他與李阿牛的情誼,自然沒有半點水分,兩人一道熬了幾年苦日子,算是生死之交。若不是李阿牛非要走,哪能讓他搬出去住。李阿牛初愈的人需要補補身子,蘇凔沒忘了順路買了好些名貴藥材放著。他自個個兒都未必舍得用。

原以為中午就該到了,誰知好久也不見李阿牛人影。後者自然是和薛淩去了陶記。

陶弘之配合的極好,一點也沒讓李阿牛看出有異,倒是對李阿牛耍的那幾招頗為不屑,悄悄跟薛淩道“比起你差遠了”。言語神態頗有輕浮之感。然薛淩顧著李阿牛在場也不好發作,隻能暗想等從鮮卑回來再跟這狗慢慢算賬。不過準備的劍譜倒是好東西,四五本一並給了李阿牛。兩人順著街繞到了臨江仙。

今時不同往日,縱然李阿牛身上衣衫未有大改,神態眼神卻瞞不住人。若非小有身份,很難透出那種從容來,加之夥計又知薛淩是個熟麵孔,問都不問,就帶著倆人往雅間走。

李阿牛也覺得奇怪,他離上次來此處不過短短幾天,感覺卻截然不同。就說天邊景色,起止是不同,上次來,他都沒感覺此處有那麼大的一扇窗戶。儘低著頭看著桌上佳肴了,怎麼今兒個,反倒不那麼在意吃著啥呢?

小二送了茶水點心,菜還未上,薛淩坐到窗邊軟塌前,道“京中來往之地,也就這看的稍微遠些。”

李阿牛卻煞風景道“也不是呢,我與郭大哥住的那個地方,外頭平的很,又鄰郊,看的更遠。”

他說的是句事實,薛淩沒有回頭,心裡卻是思緒萬千。臨江仙是富貴鄉,雅間更是銷金窟。進來的人,大多各有乾坤,看到的也不過就這些東西。而李阿牛與郭池,幾日之前,在京中大概過的還不如個小商之家。他們竟然能看到更遠的東西。

隻是這心緒也就片刻不寧,待小兒喊著聲送菜,薛淩起身,將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問出來,道“阿牛哥,要是當天,你知道是這個麼結果,還會去救那位娘娘嗎。”

今天是李阿牛結賬,他半點拘謹都沒,看著上來的是一道鬆子燴桂魚,忍不住先拿手去挑了顆鬆子吃,這好東西,以前真是吃不起。聽見薛淩問話,道“當然願意啊,你瞧,我升了職,又得了賞,不然哪有錢請你來這吃飯,快過來坐吧,一會還去啊凔那。”

薛淩捏了一下手腕,長出一口氣,心情暢快了些,這飯就吃的開心。吃完瞧著日頭毒辣,又躲了些時候,申時初才往蘇凔處去。

蘇凔見是倆人同來,有點吃驚,不過歡喜居多。他跟薛淩上次不太歡快,若有阿牛哥在側,沒準今日冰釋前嫌也未可知。

除了尋常茶水點心,蘇凔還特意買了幾尾鮮魚在牆角大缸裡養著。果然李阿牛一見即喜,說是日日上值,好久沒親自動手了,今兒誰也不要幫忙,讓薛淩和蘇凔坐著,他拎著魚去了池子邊處理。

薛淩臉上神色淡淡的,正要開口,蘇凔卻搶先道那日是他急了些,還希望薛淩不要見怪。

薛淩本也沒多在意,道“沒什麼大事,不必掛在心上。”

蘇凔麵色稍緩,又說起清霏這幾日來過,兩人已經冰釋前嫌。且清霏願意跟著自己調查當年薛宋案子的真相。說著說著,他不禁帶了笑意,想起齊清霏在自己麵前舞劍發誓要同生共死的樣子。情投意合已是難得,何況願意為了自己萬死不辭呢。今生何幸,得遇佳人。

蘇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有注意到薛淩眼神越來難看。她實在不想棒打鴛鴦,奈何麵前傻狗眼看著就要自尋死路。剛要說話,有人喊“遠凔”。

薛淩抬頭一看,竟然是蘇遠蘅。暗道真是不巧,今天狗多。忽然反應過來,蘇遠蘅喊的是“遠凔”,便狐疑的盯著蘇凔。

蘇凔看出她眼裡探究,解釋道“夫人說按排行,該是遠字輩。省的家裡頭不好叫。”

薛淩嗤笑了一聲沒答話,想著今兒這頓飯是吃不好了。等李阿牛過來,自己道個彆趕緊走人,回去多收拾幾件行李也好。

蘇遠蘅二人已經走到了麵前,卻對著薛淩施了一禮,道“齊三小姐也在,真是榮幸”。他說的一臉恭敬,與薛淩在蘇府寄居時的嘴臉截然不同。

薛淩看的好笑,兩人是什麼貨色,彼此心知肚明。既然蘇遠蘅要裝偏偏公子,她也樂得裝個不善與外男說話的千金小姐。隨口道“蘇少爺彆來無恙。”

蘇遠蘅移了移凳子,打算坐下來,屁股還沒挨到,被跟著的那個人抓住後衣襟往左移了兩尺左右,還沒站穩,又被抓著飛起,往後急退丈餘方落地站穩。

蘇遠蘅抬頭一看,薛淩已經抓著從蘇府帶著的那柄短劍,想是要吃了自己。要不是剛剛屠易抓著自個兒閃的快,這會有命沒命難說。氣到本來麵目都露了出來,道“你發的什麼瘋。”

那邊蘇凔也站了起來,焦急道“這是怎麼了。”

薛淩暗恨今日那柄軟劍沒帶,平意果然是短了,不然這狗剛才脖子能少一半。她對蘇遠蘅自然沒什麼怨恨,就算不能把酒言歡,好歹犯不上動刀動槍。隻是剛剛兩人說完話後,她隨意看了眼蘇遠蘅身邊的人。

一看不得了,媽的,這個人她見過,雖然就一麵之緣。但臉上那道刀疤可不是誰臉上都能瞧的著。寧城,羊湯,搭夥的七八個客商,跑冬的,薛弋寒該早些死。

她在寧城遇到的那幾個人,怎麼會跟著蘇遠蘅?那是蘇家的人?

人一氣,腦子就想不了太多東西,隻是手動的飛快。平意立馬就削了上去。若無這個人說那句話,也許,自己當時就不至於過平城而不入,不會去偷安城糧草,一切都不會發生。薛淩不後悔,但她容不得彆人在背後算計自己。

加之最近她算計了彆人太多,對巧合隻說半點也不信。既然這個人跟著蘇遠蘅,那一定是蘇家的人,當初大概也是蘇姈如安排的,一切事情都是蘇家在背後搗鬼,虧得蘇遠蘅還敢半夜來自己麵前哭喪。

薛淩捏了捏平意,道“發的什麼瘋?看不出來我想你死嗎”?說完再次起身而上。她是真的要蘇遠蘅死,不管他當時知不知情。但蘇姈如就這麼一個兒子,唯有讓蘇遠蘅死了,才能讓她痛不欲生。唯有蘇姈如痛不欲生,薛淩才能稍微快活些。

蘇遠蘅隻略會些拳腳,今日來蘇凔處也沒多帶人,虧得屠易在側。此人是與羯族通商結識的,說起來,剛開始還不怎麼愉快。蘇家剛開始為了一點個人目的,控製了大多商人暫緩與羯人做生意。沒想到屠易一行人不給麵子,蘇遠蘅過去處理時,雙方不打不相識。後來,屠易乾脆就跟著蘇家做事了。

薛淩發現這個刀疤漢子竟然身手不錯,且他用的是一柄大刀。幾乎是壓著平意不放,縱自己有千般巧勁,皆不敵這一力。越發的氣憤,偏偏又一時半會又拿不下他。然後要善罷甘休也做不到,她今日非要讓蘇遠蘅留下點什麼在這,手腳也行。

兩人正糾纏著,李阿牛已經收拾完了魚從後頭鑽出來出來,一看薛淩與人動手,當下把魚丟在地上衝了過來。蘇凔在一旁乾著急,卻不敢上前將幾人分開。

李阿牛功夫明顯是不如屠易的,但他隻要稍微招架一下那把刀,薛淩就足夠應付了。果然屠易漸落下風,一個沒注意,臉上原刀疤處又添了一道,他躲的也快,破皮不深,加之陳年舊疤,沒多少血,就那麼一串紅珠子掛在臉上。

奇怪的是,屠易抹了一把,就低頭看著指尖血不說話,似乎很不能接受。

薛淩將李阿牛扯到身後,拿著平意站定沒說話,但臉上神色明晃晃的表示,要是這狗還敢上來,她就一起殺了。

蘇凔衝上來站在幾人中間,焦急道“有什麼事好好說,沒準都是誤會。”

蘇遠蘅見蘇凔站過來,稍微放了點心。他是知道薛淩與蘇凔淵源的,就算再瘋,應該不會把蘇凔也砍了。

李阿牛提著手裡劍,低聲問了一句薛淩“這是怎麼了”。他完全搞不清發生了啥,隻是進來就看見倆人在打架,都沒顧上誰吃虧。他也是見過蘇遠蘅幾次的,沒看出來是個這樣的雜碎,光天化日讓手底下人欺負一小姐。

這時候屠易才抬起來頭來,盯著薛淩,貌若不可置信,又很憤恨的樣子。

薛淩也奇怪了起來,這人似乎很恨自己,還帶點不相信。但好像除了那一麵,幾乎可以肯定倆人是絕對沒見過的,哪來的恨,又不相信什麼,難道是不能接受又被人劃了一次臉?

蘇遠蘅看薛淩沒動作,打算今日先避一避,反正在蘇府的時候,沒少見薛淩發瘋,發完也就好了。於是伸手去拉屠易道“罷了,屠兄,我們先回吧,我與這位齊小姐有些誤會。”

屠易甩開蘇遠蘅,慢慢將刀指向薛淩,道“是齊小姐麼,當年宋家劫囚案,跟你有什麼關係?”

此話一出,出了李阿牛,在場之人皆是一驚。蘇遠蘅衝薛淩使了個眼色,暗示先彆動,自己拉著屠易道“屠兄在說什麼,什麼劫囚案,你以前不曾與我講過。”

屠易卻動也不動,死死盯著薛淩道“三年前,叛黨宋柏一家滿門抄斬,其子宋滄在去往刑場的路上被人劫走,自此下落不明。齊小姐可知道這件事?”

薛淩麵不改色道“不知”。她與蘇遠蘅皆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會尚能鎮定自若。蘇凔已經嚇的快要站不住。他自認為薛淩當初沒有獲罪,蘇家也不過是暗地裡送走了自己,早就沒了證據,唯有他還是朝廷欽犯,一旦被人認出來必死無疑。

好在屠易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薛淩身上,根本沒注意旁人,聽道薛淩說不知,便將蘇遠蘅也推開道“不管你知與不知,都絕對與那人脫不了關係,不如隨我走一趟。”

李阿牛從薛淩背後跳出來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人家一千金小姐能去劫囚。”

屠易掃了李阿牛一眼,摸了一下臉上刀疤,道“就算不是她,絕對和她關係密切,我與那人交過手,臉上刀疤就是由此而來,她二人用劍路數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這幾年我閒下來就回憶當天情況,絕對不會認錯。”

薛淩看了看出宅的必經位置,打算跳將過去,將此人先堵住,蘇遠蘅死不死的先放一放。此人必須要死在這,不然後患無窮。因為已經沒什麼好辯駁的了,當日劫囚,她必然是抱著殺人的心態,剛剛也是想殺了蘇遠蘅。一個人來來回回就那麼些事,沒有防備之下,被人看出來也正常。何況是當年給人留了一道疤這麼深刻的印象。

她看了看李阿牛,心想應該會再幫自己一把吧,這人如果一心逃跑,自己一時半會還真難以拿下。念頭一轉,就跳到了門口,平意橫在身側,道“實在對不住,當年我實非有意,今日也不是”。反正是要死了,知道也沒啥。她從頭到尾想殺的隻有魏塱和霍雲昇。但當年為了把宋滄撈出來,究竟死了多少人,她也不記得了。

“真的是你?”屠易驚道。他剛剛的確分辨出薛淩用的路數和當年之人一模一樣,但以為是師傅和兄弟之類的人。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個姑娘,年齡看著不過十六七,這樣算起來,當時才十三四,怎麼可能?

李阿牛看了看薛淩,又看了看蘇凔,還是握著劍往薛淩身邊挪了幾步,不管是個啥情況,他決定先護著齊小姐。

蘇遠蘅卻有點著急,他也沒想到屠易是當年押囚的官兵,還與薛淩交過手啊。他看出薛淩的架勢大概是打算滅口,若以前遇到這種情況,自己當將假裝沒看見就行。但現在不行了,起碼屠易今天不能死啊。

自從二人認識後,蘇家樂得有個常年在西北跑的下人用,將那頭的大半事物交給了屠易,近日限市之後,找的那些馬前卒更是屠易全部負責。要是立馬死在這,蘇家在與羯族的事情上少不得要半年才能救回來。

情急之下就喊了一聲“薛淩”。他本是想說屠易現在是蘇家人,大家可以坐下來談一下,未必要你死我活。喊完就知道全完了,他喊了薛淩的真實名字。其他幾人還好說,屠易肯定不會沒反應的。

果然屠易一聽,就看著薛淩道“你叫薛淩?”

薛淩長歎一口氣,覺得蘇遠蘅乾脆也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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