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二)_雄兔眼迷離_线上阅读小说网 

昭昭(二)(1 / 2)

雄兔眼迷離!

薛淩看了一眼慕厭,又將視線移回江閎身上。鼻尖雖略有酸楚,卻轉瞬即逝,繼而便繼續吹碗裡茶葉。她雖並不太信魏塱手裡沒兵符,卻明白江閎手裡一定有點什麼,不然不能騙得魏玹的人過來。

可即使江閎手裡有什麼,他也並不願意告知,而是放出一點細枝末節,去引誘薛淩將躲在暗處的人供出來。能知道後宮婦人出行路線的,應是魏塱身邊親信,這個人是誰,江府目前不知。

霍雲昇那檔子事,江府出了大力。雙拳難敵四手,薛淩一人總是無法做的圓滿。問題在於,她本就有些剛愎在身,更何況,和江府還有一層隔閡在,她確實是沒詳說宮內霍雲婉的身份。

又或者,江府本也不該與霍雲婉搭上什麼關係。戲台上雖熱鬨,終歸隻有一個角兒,其他都隻能做副。副與副之間,牽扯深了,隻會喧賓奪主。偏偏這一群人,人人都想做那個角兒。

而薛淩,還以為她理所當然的是那個角兒。倒也不是她自大到以為天下儘在囊中,僅僅是人皆習慣成自然,非一朝一夕可改。從蘇家出來,總不過才半年餘,算一算,江齊兩家稱的上她處事之師。

平城少有人飲茶,薛淩也不慣飲這斯文玩意兒,說是水又不怎麼解渴,說是吃食又不充饑,哪就能品出個長篇大論來。今晚坐在這,忽地就明白其中好處。想是一堆各懷鬼胎的人湊一起,話不投機還必須得說上半宿,尷尬處若非一盞甜苦交織的東西提神醒腦,再吹吹茶葉沫子轉移視線,倒叫人坐立皆是無所適從。

她低著頭,靜了片刻,似在思慮江閎說的是誰,片刻後緩緩道“國公說的對。”

“隻那人給我的,必然是準的。就不知江伯父的消息是誰給的,準還是不準,萬一誤導了瑞王殿下怎麼好?”

薛淩抬頭,正看見慕厭與江閎對視。她倒不指望輕描淡寫一句話能挑撥江閎與瑞王關係,隻找了個由頭將話題岔開。非她到了這份上還要跟江閎計較,然宮中霍雲婉之事,有些難以啟齒。不講的清楚些,又怕江閎怎麼也不會信。

除卻對霍雲婉一些相惜情愫在,自幼所學也讓她不想多於議論旁人私事,尤其還是女兒家的閨中秘聞。防著江閎繼續追問,不等他開口,薛淩便又道“假如就真的不在魏塱手裡吧,又能如何。我爹從未跟我說起這事,我也無從找起。”

話語微停,她看向江閎,想說幾句關於宋滄的事,話到嘴邊卻是“就算找到了,沒有魏塱手裡那一半,也不過是廢銅一塊。僥幸能全部拿到手,打胡人也許沒什麼問題,江伯父想揮師南下,隻怕也是癡人說夢。”

江閎早知薛淩言語不遜,自是不當回事。卻是慕厭忍不住,搶白道“誰要揮師南下?瑞王隻想撥亂反正,同時免百姓流離之苦。除去霍家奸佞後,隻要西北無人犯上作亂,京中自有瑞王力保太平。假如這塊兵符永遠不見天日,薛小姐,你是薛將軍之女總該有些故人尚在。”

他一介下人,喜怒都藏的隱晦。便是有所不忿,也就是語速比先前快了一些,急切處倒好像確實是薛淩小人之心,度了他家主人君子之腹一般。

薛淩眼角一挑,片刻功夫,她倒是想透了慕厭所未何來。明明江府現在一無所有,魏玹要趟這灘渾水,應該等到霍家倒台,江閎手裡有籌碼了再說。

如此心急火燎將自己綁在一條並無多大把握的船上,非蠢,即貪。她猜魏玹若是個蠢的,也不能在魏塱眼皮子底下活的這麼愉悅。所以,大概是後者。貪這個字並不是那麼好解釋,你瞧他嘴張的大,說句貪心不足,沒準是彆人胸有成足,自信吃的下也未可知。

現在江府是無實權,但真等拿到了霍家的東西,魏玹再來分一杯羹,不就得看江閎臉色。既然可能性已經有了,不如提前來搶搶勺子,將分粥的權力抓自己手裡。雖是冒險了些,但富貴險中求嘛。

得隴者,望蜀。若是魏熠登基,幾位富貴王爺未必就會起什麼心思。可惜龍椅上是魏塱,魏塱行的話,其他姓魏的為什麼就不行?

猜的對與不對,誰也不能有個定性。魏玹真的是想舍生取義,不顧死活孤注一擲的要完成大業也未可知。然薛淩與魏玹沒什麼交集,自然不會在這會深究魏玹是個什麼心理。

但慕厭幾句話讓她稍有釋懷,一開始聽江閎提起兵符的事,還以為是這群人打著讓她去找兵符準備起戰的主意。聽慕厭這口氣,應是根本就沒想過去找什麼兵符。當時是想讓她去籠絡些所謂故人,確保魏玹登基後,西北不出事就已足夠。

怪不得,魏玹要派個人過來跟她敘什麼君臣情分。

確實有幾分可能性,霍家一死,將京中禦林兵權就會拿到手。找個月黑風高夜,將往事再演一遍。魏塱一死,魏玹登基,文有江家,武的話,隻要整個西北喊了“萬歲”,當是不會有幾個人膽敢造次。

聽上去是比起兵討賊容易的多,但薛淩並不是因為這個緩了躁鬱。她在這數月裡,常有大段大段的迷茫,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喜怒緣由。以前在平城,在蘇府,事情大多簡單而直接。她不太明白,為什麼現在的人和事,你明明帶著厭惡,卻免不了因他的某些舉動而欣喜。

慕厭說的巧舌如簧,實際不過就是想表達,魏塱手上無兵符,隻要處理完霍沈兩家,讓薛淩用薛弋寒之女的身份去穩住西北罷了。她甚至能想的到說辭是什麼,大抵是魏塱弑父篡位,陷害忠良,禍亂百姓,人人得爾誅之。

這件事,天下再也找不出誰比她去做更合適了。最好要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繪聲繪色的講自己父親如何枉死。也許魏玹會對她是個女兒的身份欣喜若狂,將門孤女,苟且偷生,為父洗冤,必然是能讓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這點伎倆,薛淩看的分明。她顯然是不可能一遍遍的將自己傷疤摳開來博取誰人同情,更加不可能拿薛弋寒之死去牟取所謂千秋大業。按著以前性子,聽慕厭這樣說話,她能將眼前桌上茶碗踹個乾淨。

但現下卻隻是輕歎了口氣,微不可聞。她覺著魏玹雖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奪位,起碼起碼沒打算將百姓卷入戰火。國不可一日無君,假如她能得償所願,手刃魏塱,換個稍微愛民點的坐上去也不錯。

二來,既然他們壓根沒有找兵符的念頭,就說明江閎對兵符去了哪一無所知,倒也不算故意瞞著自己。不然的話,但凡有丁點線索,肯定會想辦法去找,有兵符再去穩西北,比兩手空空效果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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