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你是是薛弋寒的兒子?”
好像這問話過於荒唐,黃靖愢說完自己忍不住笑。邊笑邊側臉去看黃夫人的位置。那暗衛已鬆了手,黃夫人滿臉血淚仰在椅子上。
可能是這些年,她睡的極好。所以,死了就閉不上眼。
黃靖愢又僵直的將脖子扭回來,看著薛淩要問。薛淩手搭在自己喉嚨間,有意無意在摸那塊指節大小的凸起,道“算了,時間不夠,我就懶得計較這回事了。
下一個問題,府上密道的出入口機關都在哪。你不答已無關係,總不過一麵空牆,敲碎了,也能進去。”
她脫手,將那個假喉結從脖子上摳了下來,攤在掌心裡給黃靖愢看,作姑娘聲調笑道“我不是薛弋寒兒子。
你答了,我保證不去找黃承宣。”
黃靖愢盯著那塊假骨節,腦子一片木然,半天沒抬頭再看薛淩。她等的不耐,確實時間不夠,人死太久,傷口就做不得假,這一屋子死人都等著收拾呢。
她起身後退一步,腦袋往李敬思耳旁偏了偏,但一直盯著黃靖愢道“李大人來,省個事後功夫。”
李敬思瞬間作何反應不得而知,黃靖愢霎時抬了腦袋“你敢”。唬罷薛淩,又唬李敬思“你敢,你今日敢動老夫,四海九州,黃泉碧落,再無你一日安生。
陛下他”
薛淩催“快些。”
李敬思握著刀柄,並沒有全然下定決心。看著黃靖愢死,跟親手讓黃靖愢死,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沒及時有動靜,薛淩不氣不惱,劍滑出來,人進一步,跟著就隻聽見黃靖愢被血嗆住的“嗬嗬”聲。
她還是伏在耳邊,趁著人沒斷氣,笑道“路上走慢些,我這就快馬去駙馬府,送黃承宣上路。不多時,昭淑太後也要來與你團聚的。”
黃承宣隔開的喉嚨裡吐出幾個破碎音節“皇帝不會”
那隻帶血的手再次伸到他眼前,上頭半枚臥虎在鮮血的襯托下格外閃耀。他還沒能分辨這東西是真是假,那小姑娘一句循循善誘“不會什麼呀,黃家在造反,李大人在立功。”
話落椅子被猛踹一腳,黃靖愢被踹的正麵栽倒在地。用儘力氣掙紮,終是沒爬起來,隻艱難翻了麵,仰躺在地上,苟延殘喘最後的光陰。
薛淩上前抬腳,踩在胸口上,壓出更多鮮血。她高高在上,看黃靖愢一點點失去生氣,今晚第一次咬牙道“你以為黃府當年和霍準做的那些爛事,永遠沒人知道嗎?
黃續晝那個老不死,墳都被人刨乾淨,有什麼事是我刨不出來的?
黃旭堯死之前沒見過你罷,那有沒有人跟你說他兒子死在他懷裡啊。”
她移開腳,看黃靖愢口中血還在往外湧,但表情已經失去痛楚。臨死前,黃靖愢終於不再看薛淩,而是拚命偏臉,想去看自己的誰。
隻是他沒看著,那雙腳走到自己腦袋旁,一雙磾色官靴擋住最後餘光。那姑娘語氣,是他這輩子沒聽到過的鄙夷。
“你這種蠢狗,居然有臉去臨劉越石的文。”
好怪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