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爹爹說的也不錯,說起來,左文燦不過是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夫妻之間吵一架,罵兩句,從此便如路人,永不相見,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啊。
封雅雯思前想後,突然絕望起來,一方麵,左文燦對她的背叛,她無法原諒,另一方麵,她還真不能就這樣撂挑子,不跟他做夫妻了。
難道日後隻能在絕望中勉強跟左文燦在一起,苟活餘生嗎?
就在封雅雯深陷迷想之時,就在楊波道上,兩輛馬車迎頭駛過來,與她擦肩而過,封雅雯並不知道,領頭的那輛車上坐著的正是她恨之入骨的夫君,左文燦左大人。
後麵的那輛車上,則坐著韓讚周,韓讚周又從京城返來了,帶著崇禎皇帝的旨意。
兩輛馬車在石廟門前停下,得到稟報的楊波也是大吃一驚,趕緊出來迎接,楊波沒見過左文燦,韓讚周便為二人做了介紹,然後笑道“楊波啊,給咱家換輛馬車吧,坐過石廟的馬車,在坐彆家的馬車不習慣啦,咱家都快給抖散架了。”
楊波哈哈一樂,“那是自然,包在我身上,你們二位貴人一人一輛,今日便送到得月樓去。”
“咱家和左大人先去得月樓住下,楊波,你不要耽擱,馬上過來,咱家可是有好多話,要跟你鬨鬨。”
楊波得知左文燦新的任命下來了,而且和沈家堡有關,未及細問,可韓讚周和左文燦並不打算在石廟做停留,交待幾句,便直接去了得月樓,大概是一路風塵,想要洗漱一番,稍事休息,再與楊波詳談。
左文燦姑且不論,韓讚周可是貴人,楊波自然不會怠慢。
楊波揮手相送,見馬車走遠,讓人把他的朝天笑給牽過來,自己則回到實驗室,韓讚周來之前,他正和甘薪在一起討論在西山豁口附近安裝風車的事項,他需要跟甘薪知會一聲,收拾停當,便打馬直奔得月樓而去。
楊波還是習慣騎馬,乘馬車麻煩不說,還太慢。
到了得月樓,俎掌櫃見到楊波騎馬過來,便湊近前來“楊波,聽說你入股萬通錢莊了?老夫也要入上一股,可否?”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五千兩一股,你要幾股?”楊波笑道,徑直往前走,又問“韓讚周他們到了?”
“你和京城來的貴人還是在老地方見麵。”俎掌櫃立刻道“五千兩?貴是貴了點,老夫算上棺材本,也隻能入上一股,楊波,你可要好生經營才是啊,不然,老夫死了,可是連個容身的棺材都沒了。”
五千兩一股也入?還真沒把俎掌櫃給嚇住,楊波瞅了一眼俎掌櫃,假意譏諷道“看來這些年,你在沈東家這裡沒少撈銀子啊。”
“胡說八道,”俎掌櫃頓時炸毛了,氣得頜下的白胡子都撅起來,瞪眼看著楊波,傲然道“老夫的品行如何,沈東家可是心裡有數,老夫是身正不拍影子斜,偷雞摸狗乃是小人的勾當,跟老夫不相乾,老夫喜歡銀子不假,不是老夫自誇,老夫沒有一兩銀子來路不正,淮香閣就是個例子,當初老夫可是看好你,投了三百兩,如今不僅回了本金,還淨賺三百兩,這是老夫的本事。”
“行了,行了。”楊波神色頗為不耐,嗤笑一聲,說道“跟你開個玩笑,你還沒完了。”
俎掌櫃餘怒未消,一揮手不再理會楊波,氣哼哼地上了樓。
楊波輕車熟路,徑直往前走,來到雅間,韓讚周和左文燦人還沒到,倒是有兩個姿色不錯的小姑娘已經在候著,見楊波走進來,趕緊沏了茶,楊波一邊喝茶,一邊暗自盤算。
算算日子,韓讚周自沈家堡返回京城,在京城並沒有耽擱太久,又返回沈家堡,行程安排的可夠緊張的,看來他此行,一定是帶來了崇禎的旨意。
一杯茶還沒喝完,就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韓讚周和左文燦到了,楊波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楊三兒,你可是比咱家還性急啊。”韓讚周用手點著楊波,笑著走了進來。
“相文兄,左大人。”楊波拱手施禮,顯得很有禮貌。
韓讚周跟楊波是熟人熟事,兩人無需客套,但和左文燦可是不熟悉,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做到。
左文燦還了禮,隻是瞟了一眼楊波,麵色不鹹不淡,很快便把全部的心思放在韓讚周身上,微微躬身,做著肅客的手勢,直到韓讚周在主位上坐下,他才肯座,可謂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