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李擇喜,比如葉淩,看起來就不像是正常人。
“喲,很不錯!”閣內收拾的雅致不俗,司鬼邊摸索著邊念著名“瞧這紫金柏木多漂亮,這還有金絲楠木啊,銅雀檀香木!這種貴如黃金的木頭你是從哪裡搞到的?”
“花錢。”
倒是回答的言簡意賅,司鬼卻看著麵前的木頭越看越不對勁,問道“不過,好看是好看你這些木頭怎麼都是做棺材的木頭?”
李擇喜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八樓的長廊修築的奢靡濃豔讓人有些不舒服,燈光昏暗泛著紅光,腳下幾分柔軟,司鬼隻是低頭看了眼,卻起了興趣。
“啥玩意?”
一張華麗至極的絨麵地毯上繡著些衣著富貴的仕女,那群仕女朝著一座龐大的山脈叩拜,山脈之上蒼穹之下吊掛著一個人,看不清麵貌隻是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日暮西沉還是什麼,山邊血色低壓令人心生不悅。
李擇喜道“人府多年大旱顆粒無收,皇室的公主,後宮的嬪妃,貴族的千金揚言要為國效力解決饑荒,拉了個替死鬼獻祭給了昆侖山。”
司鬼皺眉道“你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呢?”
“關你屁事。”
“無趣。”
一張雕刻華麗的朱紅大門,兩盞昏暗的燈籠,推開是撲麵的陰氣。
來自不同的兩群人。
司鬼皺了皺眉。
他知道李擇喜路子野手段高玩的大,可他倒是沒想到李擇喜玩的這麼大。
推開遮擋的屏風,列在三人麵前的是百幅不同材料雕刻也不同的棺材,司鬼能感覺到,這些棺材大半都存了東西,而且沒一具全屍。
司鬼道“還真是造棺材的木頭,你把這當義莊了?”
李擇喜道“義莊可比不上我這。”
“那可不,都是上等貨色。”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從司鬼身後傳來,緊接著司鬼便被人拍了拍肩膀表示問好,司鬼認命一笑,偏偏遇到的第一個就是自己最不待見的人。
“好久不見了,司鬼。”
司鬼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道“是啊,好久不見了。”
鬼才想見你。
憐長眉一身長衫折扇,臉還是沒什麼血色,道“北冥翅木,世間最佳,如今有的北冥翅木都用來做珠串簪子,如此大的木料存在於世,想必花了不少金子吧?”
“值錢的是裡麵的東西。”
李擇喜背對眾人點著燈,隨著火星四濺燈盞點燃,燭火之下映照出李擇喜的側臉,她的唇角帶著笑意。
是讚許,讚許之下是狂妄。
“哦?”憐長眉起了興致,伸手撫摸著翅木棺上的紋路,道“是哪位絕代佳人?”
李擇喜緩緩轉過身,端著燈盞朝著憐長眉走來,漫不經心的扯了扯嘴角,隨即將燈盞放在了棺材上,燈火照明了棺身前的畫像和棺身上的刻字。
衷姒。
“衷姒,肅元帝的貴妃,美豔無雙的禍國妖姬,被百官彈劾最終暴斃在翠宮裡,肅元帝悲痛欲絕罷朝九日將其風光大葬追封靜貴皇後,衷姒已經死了兩千年了,她被葬在肅朝皇陵之中,傳說那裡機關重重暗器水銀,蟲蠱毒蛇數不勝數,盜墓的都無法深入墓室一步,就連無常和牛頭馬麵都因此收不走衷姒以及肅元帝間死去的皇族,你是怎麼把衷姒帶出來的?”
“用儘手段,沒有做不到的事。”李擇喜抬眸看著那幅掛在棺前的畫,沉聲道“肅元帝寵愛衷姒無度,虐殺百姓斬殺百官都是為了博衷姒一笑,肅朝末年生靈塗炭屍橫遍野山川消亡,而衷娰,先為一個絕世美人,再為一位當之無愧的禍國妖妃。”
“李大人這是替衷姒感歎?”一位輕紗薄衫的女子輕步的從廊台飛身躍下,看著麵前這幅衷妃引蝶圖,道“衷姒一人毀了肅朝便是毀了人府,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李大人為何如此感慨,哦對了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李大人曾經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憐長眉笑道“怎麼?你死前是個神?”
司鬼忍笑,難得看憐長眉這裝腔作勢的人順眼。
狹小的屋內片刻沉默,安靜的詭異,司鬼本想出言相勸兩句,隻見麵前之人凝看著衷姒畫像忽然轉過身,一把掐住了輕紗女子的脖頸,李擇喜用的勁很大,足夠把一個人活人掐死的程度,還沒等女子掙紮便將她硬生生的拖到了自己的麵前,咫尺逼近。
“你說什麼?”
李擇喜的指尖越掐越緊,女子被掐的喘不過氣,麵色青僵眸中赤紅,直至她看起來真的要咽氣而去了,李擇喜才鬆開手將女子甩在了地麵上。
“李擇喜,你瘋了?”
女子癱坐在地上怒吼出聲,司鬼無奈的伸手扶著女子,小聲提醒道“彆說了,真想今晚灰飛煙滅嗎?”
“是她欺人太甚!”
接過葉淩遞上的手帕,李擇喜擦拭著指尖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子暴跳如雷的低劣模樣。
“婉溫,你還沒死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