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揚起同樣溫柔的笑回應著麵前的人。
“好,聽你的,我得走了。”
李擇喜伸手攔過阿離纖細的腰肢,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笑道“去吧。”
阿離身後已經站滿了等候她的厲鬼,回過身接過厲鬼手中拿著的燈籠,領著厲鬼朝著李擇喜行了個離彆之禮,在一抹濃重的紅霧之中鬼群消散。
葉淩問道“大人為何不告訴阿離鬼神?”
李擇喜沒有立刻回答葉淩的話,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地府權謀和紛爭由我來解決就可以了,這場與泰山府的對弈之中一定會有人死,這個人可以是沉檀,可以九鬼之中的任何人,可以是我,但是絕對不能是阿離。”
想通了不少,葉淩才鬆了一直緊繃擔憂神色,問道“那現在,大人要去哪?”
“去月鶴樓。”
葉淩抬頭看了眼月色,莫約亥時三刻,此時趕去月鶴樓應該來得及。
“李大人?”
走的還是那條歸來之時走的僻靜小路,卻遇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一位麵容俊秀衣著華貴的公子身後隨著幾名矮小恭敬的小廝,看起來便是非富即貴的權閥紈絝子弟,瞧見李擇喜滿臉的意外之喜,上前打著招呼。
李擇喜看著麵前的公子眼中有些困惑,葉淩知道她肯定忘記了,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賢妃的外戚兄長,穆雲舟。”
李擇喜道“穆二少,許久不見。”
穆雲舟笑道“李大人這麼晚了打算去何處啊?”
“月鶴樓。”
“喲,李大人也要去助哪位美人奪魁啊?”
李擇喜道“閒暇無事罷了。”
穆雲舟道“既然如此,穆某也要去欣賞一番,不如李大人屈尊同景某一起?”
“無妨。”
臨近子時,月鶴樓此時如一位美人佇立水中披上了一襲紅妝敬候良人。
奪魁紅台修在了一艘雕刻精美的花船之上,雲橋擲下的燼花燈此刻已經漂到了河中,隨著月鶴樓撒下的花瓣一同彙聚在花船周遭,琳琅燈火熱鬨非凡。
花船上的賓客早已落座,按照以往的規矩月鶴樓還是給李擇喜留下了一個極佳的位置,招待賓客的花姑瞧見李擇喜同穆家的二少一同赴宴倒是意外,笑著張羅著二人落座,又叫了兩位藝妓陪著二人。
有眼尖的姑娘瞧見李擇喜便立刻給花音送去了話。
“花音花音!李大人來了!就在外頭呢!”姑娘著急的不行,自己都替花音高興的不行。
“真的嗎?李大人來了?”正在描眉的花音聞言擲筆起身,眼中雀躍之色湧上麵容,卻在片刻之際又消失無蹤,口中還不知念叨著什麼。
坐在花音身後的秋夢正上著胭脂,從麵前的銅鏡中都能看見花音落寞的神色,前來通風報信的姑娘見此也疑惑不已,站在花音麵前看著花音困頓苦悶的神色問道“花音你不是一直希望李大人能來看你嗎?現在又是怎麼了,苦著一張臉李大人看見了不得生氣啊。”
“就是啊花音,李大人不來你不開心,來了你也不開心,怎麼了你?”秋夢歎了口氣停了動作起身走到了花音麵前。
花音沉默片刻抬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伸手撫摸上了自己的麵頰,問道“秋夢,我美嗎?”
“你說什麼?”秋夢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昏話,原來這姑娘在想這茬呢,頓時氣笑了,伸手指了指花音麵前的銅鏡,道“美不美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可是花臨樓的頭牌啊,你自己看看鏡子裡的人,你不美誰美?”
故陵中的青樓能夠成為頭牌的藝妓都不簡單,除了琴棋書畫更需要一張天賜的容顏。
不可否認花音是個美人,身段極佳麵容絕對是藝妓中的佼佼者,此時的她穿上了花臨最好的行頭,青黛紅唇濃烈奪目的閃耀,所以秋夢根本搞不懂花音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今日的花音比往日任何一次麵見李擇喜的花音都要美豔的多。
“銅雀城送來了一位藝妓,名為楚征衣,你們知道嗎?”
秋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知道啊,不就是銅雀城獻寶給故陵以求兩城交合共贏,跟皇室往邊疆送公主一個道理,可那又怎麼了?”
花音垂眸一笑,輕聲道“秋夢,琥珀,你們見過她嗎?”
“見那還真是沒見過,聽說一來月鶴樓就被花姑從後門送進來了,臉上還蒙著麵紗看上去神神秘秘的,這不我們這群藝妓都在外頭準備,就她一個人占了一整間屋子。”說著說著,秋夢似乎明白了花音話中的意思,皺眉道“你這意思是,你見過那楚征衣?”
“她少了一對珊瑚步搖,花姑讓我送去了。”
秋夢聞言恍然大悟道“我說呢,花姑讓你送了個步搖回來你就不對了,怎麼了,她讓你不自信了?你還害怕她把李大人搶去了?我說你彆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了,乾我們這行的什麼絕世美人沒見過啊,再美能美到哪去啊?”
秋夢安慰著花音,卻見花音的麵色越來越沉,秋夢從未見過花音如此模樣。
琥珀見狀也不由得問道“花音姐,真的很漂亮嗎?”
“何止是漂亮,是驚為天人世間難求。”花音苦笑一聲,她奉花姑的命去送珊瑚步搖,推開楚征衣門的一瞬間滿屋花香,楚征衣笑著接過她送來的步搖,那一張臉讓花音永世難忘。
“我見猶憐閉月羞花,膚如霜雪笑靨如花,明眸皓齒顧盼生輝,似乎世間所有詞藻詩句形容的絕代佳人真的活過來了。”
秋夢和琥珀聞言麵麵相覷片刻可謂是啞口無言。
花音曾見過人稱故陵牡丹的聞淑妃,連秋夢和琥珀都覺得傾國傾城的美人,花音隻是說了句的確名不虛傳。
能讓花音如此挫敗還能說出如此天大讚美之言的美人,到底得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