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
李擇喜見景身倚樹旁,不輕不重一笑,道“你乾嘛?”
江未寒抬頭看向麵前隱隱帶笑的人,委屈的撇撇嘴,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不能怪我啊,我隻是太久沒見你了,有點想大人了!”
話音剛落江未寒又看向一臉含笑的江至,嘴快道“還有江兄,怎麼還是這麼帥氣!”
李擇喜看著江未寒長大,而江至所在的狐族位於孤雪山曾於江未寒所在的天寒山臨近,本就是千年世交,在江至成神的早些年也打過幾次照麵,久而久之倒也習慣江未寒莽撞大條的樣子,江至倒沒有過多責怪麵前的小孩,隻是道“你姐姐呢?”
“江兄怎麼知道姐姐也來了?”
居然不是問他摔痛沒,而是問他姐姐在哪,一點都不關心自己,他尤為氣憤!
李擇喜雙手抱胸,眸子微眯,道“難道你這朵嬌嬌花會獨自出門?”
江未寒,天寒黑狼族長的親兒子,黑狼族族長共有三女一子,江未寒便是唯一的獨苗,雖說自己親爹並不待見自己,除了江未寒出生前便離世的大小姐江晚媚,二小姐江如畫和三小姐江浸月,對這位弟弟可謂是百依百順,寵溺無度。
此後在修煉人形之時一時沒有想開,尋了人間一位貴婦人最疼的男寵模樣當作樣本,修煉即時後俊美非常,雌雄難辨,加上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公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指不沾陽春水,常被四府調侃,是在溫室的一朵嬌花。
江未寒本來就覺得委屈,現在更加委屈了,嘟囔道“怎麼大人也叫我嬌嬌花啊,我可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漢。”
李擇喜眉稍一揚,身側便傳來江如畫的聲音,道“得了吧你,給你一點太陽就燦爛,還男子漢呢,臭不要臉。”
女子衣著素雅,容貌秀氣恬靜,一雙明眸相映柳葉,倒是頗為不俗。
江未寒更加更加委屈了,低聲抱怨道“姐姐,你也說我,胳膊肘朝哪呢?”
江如畫笑道“我還不夠疼你啊,小白眼狼?”
“姐姐!”
“好了。”江如畫見欺負江未寒欺負夠了,方才急忙衝上前給李擇喜一個擁抱,道“擇喜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呀,江公子也在呢。”
李擇喜笑道“好久不見,又漂亮了不少。”
江如畫聞言臉一紅,嗔怪道“怪不得人間女子為你爭風吃醋你來我往的,還有天寒不少姑娘都在私下心許與你呢,果然是有原因的。”
江如畫這女人李擇喜可太了解了,用一句話來說來說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李擇喜無奈問道“有什麼事?”
江如畫看向江未寒,江未寒便乖乖的跑過來,甜甜的喊了一句,道“姐姐是帶我來投奔李大人的。”
李擇喜和江至雙雙一怔,齊聲不解道“投奔?”
江如畫揪過江未寒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道“未寒在成妖禮之時沒有來參加,去和銀湖的鯉魚姑娘玩水去了,父親到的時候,他還在水裡遊呢,父親因此非常生氣,大發雷霆,我眼見不對,就把未寒帶下天寒,希望你可以收留他,避避風頭。”
江至與江牧嶼還算是故交,此人雖然一板一眼極其嚴肅,可確是一位冷靜沉穩不會隨意發怒之人,江至笑道“江牧嶼不是如此會動怒的人,看來你這小孩,著實惹到你爹了。”
其實江未寒這小孩也是有私心的,他身為天寒唯一的獨苗,平日裡就是被江牧嶼強迫帶去無比壓抑的書院習書寫字,每天看著那些沉悶的詩詞歌賦他都快看到自己人生的儘頭了,想著將來每一天都這麼過那他還不如跳湖算了。
可跟著李擇喜就不一樣了,李擇喜是看著江未寒長大的,也深知這小孩心思單純善良樂觀,雖然時常跑偏有點無厘頭,但是倒像是一盞小太陽,在江未寒小時候李擇喜便時常帶著這小孩到處亂跑四處瘋野,久而久之竟在這小孩心裡樹立了一個這麼偉岸的形象。
而江未寒對李擇喜的形容隻有兩個詞有錢,好看。
況且他心目中的人生楷模江至也在,就必須要留在這裡了。
似乎是怕李擇喜不同意又將他送回天寒,江未寒急忙點點頭,道“對哇對哇,我都沒見過我爹發脾氣,所以我覺得我繼續待在天寒,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大人你就收留我吧,我很乖的。”
說著說著,江未寒淚眼汪汪的去扒拉李擇喜的衣袖,李擇喜眉梢一挑,略帶玩味之色看著自己身旁明明已近弱冠之年卻像個小孩一樣撒嬌的男子。
“好,黑狼一族的事,我定會幫忙,不過如此一來,江牧嶼不會更加想抽這小孩嗎?”
江未寒見李擇喜答應,自己的小命可算是保住了,樂嗬的擺擺手,莫名開朗道“大人放心,平常我爹就不愛理我,天天叫我滾出天寒,如果不是姐姐,我早就被趕出來了,無妨無妨。”
尋常江未寒身邊跟的最緊江浸月今日倒是不見身影,倒也有些日子不見了難免泛起思念,李擇喜抿唇問道“浸月呢?怎麼沒來?”
江未寒脫口而出,道“姐姐在談情說愛!”
“你小子!”江如畫聞言一巴掌拍在江未寒後腦門上,笑罵道“你還真是小白眼狼,你姐姐替你忙裡忙外,陪笑陪說的,你居然還在背後說她壞話。”
江未寒撇撇嘴,悶聲不說話。
江如畫看向李擇喜,道“浸月還在天寒哄著父親,看看父親什麼時候能消氣,放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回去,改天我帶浸月一同上門拜訪,好好訛你一頓,還有江公子,黑狼畢竟與白狐曾為世交還麻煩江公子多加管教。”
江至不輕不重的點頭,淡聲道“好。”
江未寒抓重點抓的及偏,挪著步子移到李擇喜和江至的中間,堅決道“我才不要回天寒,打死我都不要回去!”
許是江未寒真的沒心沒肺壞了,李擇喜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小孩頓時如釋重負眼前四下聊賴,便循著樹邊搬東西的螞蟻玩去了。
江如畫看著江未寒的背影,歎了口氣,道“彆看未寒這麼大了,其實骨子裡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愛玩,單純,不諳世事,可他畢竟是爹唯一的兒子,將來必定要繼承狼王之位的,可是如此單純的孩子,怎麼可能能治理好狼族,我另有一番請求,便是希望你能拉一把這臭小子,彆整天沒心沒肺的,現在還有我和浸月護著,哪天我們不在了,未寒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還是要看他自己。”
天寒黑狼自古群居為生,同胞之間更是情深意重跟彆說姐弟之情對於黑狼的意義,江氏姐妹對於這唯一的弟弟,既是希望長不大一生無憂,又害怕當真一事無成受人欺負。
李擇喜笑道“我明白。”
江如畫聞言得逞一笑,有些困倦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方才端莊謹慎的模樣頓時消失,嬌俏無比的朝李擇喜眨了眨眼,道“隨便深沉一下,你就上鉤了,擇喜啊擇喜,你還是好騙,我好困了,回家睡覺了,江未寒這個小妖怪就扔給你照顧了,說好了,我可不付錢啊,拜拜!”
李擇喜聞言愣在原地。
江如畫縱身一躍化為真身,烏黑亮澤的皮毛,背脊毛色幽幽發藍,一雙銳利的狼眸,猩紅幽聲伴隨著一聲低啞的嘶吼,如身披兵甲,邁著步子,奔跑向天寒的方向。
李擇喜無奈掩麵,怎麼就被江如畫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擺了一道。
“小孩。”李擇喜側過身看向正在拿著狗尾巴草逗螞蟻的江未寒,小孩有些恍惚的回過頭,見江如畫離開倒也沒有多大反應,聽話的應了一句,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