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
“彆出聲。”說完,李擇喜便換了個位置,此時的蘖枝比在浮城見的那一次更像一隻蜘蛛,渾身也腐爛的更多,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了每張一次嘴就湧出更多的紅繩,她看不見所以隻能靠嗅覺,李擇喜設下了結界陰氣本就很重,這裡的每一隻鬼的戾氣也不相上下,若是不出聲她就分辨不出來。
見她在原地徘徊也沒個方向,其餘人也明白了李擇喜的意思,司鬼張了張手又設下了一個結界在每個人的麵前,這是合魂陣,沒什麼用處就是用來暗中溝通的,幾鬼都將手伸進了結界之中,肉身都還留在靈堂內,魂魄則都進去了。
一片黑暗中,司鬼率先開口道“這什麼東西啊,鬼不鬼,妖不妖的。”
李擇喜道“在浮城的神,獸神蘖枝。”
司鬼頓時起了一聲惡寒,道“媽啊,這獸神長的真帶勁,咋追到這來的,找誰啊?”
“外頭死的那個百歲老頭是她的相好。”李擇喜道“估計是知道死了,生氣了?”
沈遺墨道“那也沒道理啊,這浮城的封印可難破的要死,就算是獸神也能出入自由?我看是被彆人放出來的。”
沈遺墨所說的“彆人”二字讓眾鬼都沉默了片刻,良久,川珺道“這知道我們幾個在這的,又能有能力破浮城封印的,不就江至一個嗎?”
川珺一言讓其餘幾鬼都神色各異,隻是一言不發的看向李擇喜所在的方向。
她道“有可能。”
敷衍的意思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他們也不去多問,沈遺墨問道“天府的東西,能殺嗎?”
李擇喜淡聲道“能殺。”
沉檀道“那就行,出去吧。”
“一個廢神而已,哪需要這麼多人。”李擇喜的聲音更冷漠了,她輕笑一聲,道“我去。”
說著,李擇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合魂陣中,話已至此她有興趣其餘幾鬼也沒有多加阻攔,隻是呆在了合魂陣中說起了閒話。
司鬼道“實在是太奇怪了,這江至留在擇喜身邊究竟要乾嘛啊?”
憐長眉道“奇怪的不是擇喜為什麼讓他待在身邊嗎?她本來就看天府不順眼,除了蕭寂以外這幾千年她哪有正眼看過那個神?”
沈遺墨道“況且這江至還燒過地府,擇喜當年最多也就燒了個昆侖山,這事她肯定不知道,星野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星野又那麼在乎地府,擇喜知道了肯定和江至不共戴天啊。”
沉檀道“他們應當有些淵源。”
“拉倒吧。”司鬼不認可的嗤笑了聲,道“這沉檀你跟著李擇喜的時間最長,除了他江至燒地府的那一次什麼時候還見過這個狐狸了?而且我看這個江至不安好心,接近擇喜肯定有彆的目的。”
沉檀皺眉道“很多事都說不準,還是不要隨意揣測妄下定論了。”
沈遺墨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也要分情況,若是個普通的神也就罷了,這江至是二十諸天的頭子,閒著沒事乾在人府瞎轉悠,這都是什麼事啊?”
李擇喜留了半縷靈魂在合魂陣中,聽著沈遺墨的話有些了然的勾了勾唇角,轉而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在爬行的蘖枝,指尖的黑霧盤旋在整個手臂上,低笑一聲,道“原來說的會讓我生氣的事是這個。”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說罷,李擇喜撤出了全部的魂魄冷看著麵前的人,蘖枝似乎嗅到了陰氣開始飛速的朝李擇喜爬來,一張血口吐出屍繩便往李擇喜的身上噴去,李擇喜見狀伸手扯住了那根屍繩,視若無物一樣的將其捏碎,這種東西對彆人來說可能是個難纏的東西,可在她的麵前與普通繩子無異。
李擇喜扯著屍繩反手一勒,蘖枝便在空中轉了一圈摔在了柱子上,隨即便咬斷了屍繩攀附在橫梁上,一個頭顱重重向地麵倒去,轉而躍起露出尖甲刺向李擇喜的眼眸,看著逼近麵前的臉李擇喜卻不為所動,直至蘖枝哀嚎一聲的倒在了地麵。
“擇喜。”
李擇喜循聲朝著屋外看去,是一個頎長高挑的身影漸漸掙脫出黑暗,他似乎剛剛從浮城出來,浮城的陰氣還未完全消去,狐耳華發,衣黑如墨,身上纏繞著星火色澤,李擇喜的視線落在了他腰側佩戴的玉玦之上,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