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景崆恭敬的站在台階下迎接著淨信老和尚,他們曾經是一個輩分的少林寺大和尚,但是兩邊的年齡卻相差了近三十歲。釋景崆栽在陳家手中的時候,淨信的好幾個徒弟的年齡都已經比現在的他還大了。
現在年已七十的淨信和尚活的還硬朗的很,至少能為少林寺在管理局再駐紮上個五六七八年。
釋景崆的宅院不大,也沒有幾個仆人,他也沒有娶妻生子。雖然名義上是退出了少林,也破了不少的戒條清規,但很顯然他還在儘可能的守著自己的‘心’。
“傳道從來就不是風平浪靜的。隻中土曆史上的佛道之爭,滅佛驅道就不知道來了多少輪回。外域之地同樣是如此。”
“佛祖誕生之地已經不聞佛音,幾百年前的南洋佛國已經遍布真神。”
“一手持經書,一手拿著刀。”淨信和尚再度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這不往外看不知道外頭有多麼的黑。中國曆史上的三武一宗滅佛,在佛門看來就已經是痛入骨髓了。哪知道境外蠻夷之地的傳教更是野蠻到極點。而且那一神教和天方教的勢力和影響力竟然會那般的巨大,主宰政權,國王俯首,這在中土根本是他們想都不敢想象的事兒。
“西洋天方兩地不同中土,其兩教都曾至高至大,執掌生靈,壓倒皇權,已入魔道。其傳教就是侵略,對付異教徒的手段也不需多說。”西洋曆史上的裁判所,讓淨信和尚看了歎為觀止。而同樣的在他看來,這樣的宗教那就是邪惡,所謂的上帝更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所以,一切手段少林也必不可少。”
淨信和尚是來找釋景崆求援來了,後者在密衛中混的風生水起,手中握著強大的資源,隻需要露出幾個來就足以讓少林的護法隊變得訓練有素起來。
釋景崆的眼睛禁不住睜大,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的玄武湖裡竟然發生了這般的大事,虧得那裡的安全保衛工作還有一部分是他在負責。
“護法隊?”
釋景崆嘴巴長大了,他看著眼前的淨信和尚絕對都要不認識了。這個佛家在少林數一數二的高僧,現在竟然就在為護法隊做準備了?這個世界變得他都要認不得了。
“外魔猖獗,我佛慈悲亦有金剛怒目。”
八十歲的淨信和尚眉毛、胡子都全白了,明亮的鯨油燈為他披上了一層金光,雙手合在胸前,道一聲阿彌陀佛,寶相莊嚴。
“這是簡單。”釋景崆絲毫不覺得為難道。
……
淨信和尚在離開了管理會後竟然連夜去找了釋景崆,陳鳴看了國安的彙報後嘴角都忍不住一笑。
這種迅速有效的行動力讓他想起了上輩子少林的那位釋和尚,可惜那大和尚沒有趕到眼下的這好時候,不然的話少林被他發揚到世界各地的可就不隻是少林武術,而是少林禪宗了。
一個時代一個眼光。
上輩子的陳鳴對於釋和尚很無感,這輩子卻急切萬分的渴求這種能夠打破常規開辟新路的人才。
“唉,朝鮮的戰事也要了解了……”
……
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水麵上麵仿佛籠起一片輕煙,股股脫脫,如同墜人夢境。雲彩飄飛過,煙消霧散,水一樣的清光,衝洗著柔和的秋夜。
法國使館內,佩裡埃和皮埃爾隔著燭光彼此相看,他們彼此之間也像蒙著一層煙霧。就像外麵連天漫地的一片黑一樣,彼此看不親切。
佩裡埃的神色黯淡到了極點。因為中國外交部在臨近黃昏的時候,正式向他傳達了中國要對大板鴨宣戰的消息,而借口就是那已經過去了一百年的血債。
當初大板鴨屠殺起華人來非常痛快,現在他們就要付出加倍的償還。因為中國人的目標不僅僅是呂宋,更會是整個西班牙。
那個從茫茫大海上帶回了檀香山和庫克船長消息的幸運兒,可是為中國人的太平洋探查做了最好注釋。
法蘭西該怎麼辦?
也對中國宣戰嗎?
這是開玩笑的吧。
佩裡埃對麵的皮埃爾身上沁著一股酒氣,濃濃的酒氣。這位可是有很多的生意在中國呢?
每年他從中國購訂的高檔絲織品運到巴黎去,那都能引得整個巴黎女人的瘋狂。
一身高檔絲綢製成的蓬裙本身就價值不菲,那上麵再加上各種優美圖案。巴黎的貴婦人對中國的刺繡服裝十分感興趣,這些服裝上繡著象征吉祥如意的麒麟、龍鳳圖案,古典華貴,深得貴婦們歡心。皮埃爾往來東西的手下們,每次從西方出發前往中國的時候都帶著很多貴族豪門的請求,帶著繡圖樣品前往中國訂製。這項生意每年都會給皮埃爾賺取大筆的利潤,因為他的官方身份,他往往能聘請到手藝最棒的中國刺繡工。而這項生意還隻是皮埃爾諸多生意裡的一種。
中法如果宣戰,他的損失就大了去了。
“我們決不能讓法蘭西的利益跟那些愚蠢的西班牙人綁在一塊。”
躺在椅子上‘歇息’了一陣的皮埃爾鼓起勇氣,向著佩裡埃吼出了自己的心聲。他不允許人來破壞自己的利益,否則他會殺人的。
“讓那些愚蠢的西班牙佬自己去死去。那些腦子生鏽的家夥,他們隻會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像鴕鳥一樣將腦袋插進沙窩裡。”
“西班牙人自己走向了滅亡,那就讓他們去死。”
天知道皮埃爾在聽到中國要對呂宋的西班牙人動手的消息之後內心是多麼的絕望。
巴黎和馬德裡牽連的太深了。
百年的糾葛,百年的同盟,一樣的波旁王朝,一樣的羅馬一神教信仰……
就仿佛被綁在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現在中國已經對西班牙宣戰了,法蘭西對西班牙的宣戰也很大可能成為了一個必然。這是很難被改變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