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音目光灼灼,死死地盯著秦曉,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待一個答案,還是在等待安慰。
曾幾何時,她們兩人站的位置明明應該是倒過來的,明明她才是那個高高在上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可是現在,一夕之間,天翻地覆,原來,同情是屬於她的,而不是秦曉的。
可一下子就反轉了,於音不止一次的想過,是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麼,所以老天爺要這樣懲罰她,現在她連孩子都失去了……
“曉曉,曉曉,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我改,我真的改……不要再這樣對我了,不要再這樣對我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於音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一把抱住秦曉,秦曉一點都沒有準備,一點都沒想到於音的力氣會突然之間這麼的大,六個月的肚子讓她的動作笨拙了不少,整個人被於音抱著往後倒去,她“啊”的一下驚叫出聲。
一直在門口的占晟楠聽到聲音當即推門衝了進來,一見秦曉被壓在下麵,臉色立刻就變了,上前幾步一下就拽開了於音,搶過秦曉抱在懷裡。
“有沒有事?”
秦曉深呼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而去看於音,於音被占晟楠一推,整個人往床頭櫃那頭倒過去,手上的吊針動了位置,血跟著回流。
覃明朗跟著衝進來一看,眼睛都紅了,同樣抱著於音衝占晟楠吼:“你乾什麼,神經病啊,她現在身體不好,剛剛……”
後麵的話覃明朗說不下去了,隻是狠狠地抱著於音的腦袋,緊箍在自己的懷裡,轉頭衝站在門口的高粱喊:“你還站著乾什麼,醫生是乾什麼吃的!”
高粱翻了翻白眼,病房裡現在的狀況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不過起碼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總不能因為討厭病人家屬而不顧病人吧。
“急什麼。”揉了揉自個酸疼的脖頸,高粱不緊不慢的走進去,先是打眼看了下秦曉,然後走到於音身旁,毫不客氣的拔掉了點滴針頭,按了下呼叫鈴。
“你乾什麼?”覃明朗都快要噴火了,如果不是還抱著於音,早就對著高粱一拳頭揮過去了。
高粱挑了挑眉:“拔了重新紮。”針頭錯位手背都腫起來了,難道還不拔?
覃明朗咬牙一字一句開口:“你不是醫生,你不會紮?!”
高粱點頭,一臉無辜:“我會,可這不是我的活,不能搶人飯碗不是。”
話音剛落,一個小護士就走了進來。
高粱吩咐了幾句就讓開,徑直到一旁,小聲的問秦曉狀況,確定沒什麼事心才稍稍的放下。
“放心,沒事,你老婆孩子都挺堅強,心理素質過硬。”
占晟楠皺眉,一記冷眼掃過去,隨即低頭柔聲問秦曉:“真的沒事嗎?”
秦曉搖頭:“沒事。”視線不住的往於音那邊看去。
小護士乾脆利落的把點滴給重新掛上了,還很霸氣的“囑咐”了覃明朗幾句,大意就是看好你女朋友,不要亂動,她的靜脈細,再掉出來插不進去了。
覃明朗格外認真的聽著,模樣就跟上小學的小學生似的,高粱瞧著都忍不住輕笑出聲,男人犯起傻來,比之女人,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音靜靜地睡過去了,怕她情緒過於激動,高粱讓護士加了一劑鎮定劑。
剛才那麼一鬨,恢複平靜的病房,氣氛格外的尷尬,高粱最受不了這種,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跑了,離開時還很貼心的給帶上了門。
病房門“咯噔”一下被關了,靜悄悄的,仿佛能聽到於音輕輕的呼吸聲。
“音音她這段時間其實很矛盾……”覃明朗伸手掖了掖被角,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始終都看著於音,“她很矛盾是不是應該把母親還給你。”
秦曉輕撫著小腹的手微微一滯,原來不時投向於音的視線轉而看向覃明朗,占晟楠單手環抱著她,雖然眉頭一直是不悅地皺著,可最終還是沒有出口打斷覃明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