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飛鴻!
晌午剛過,推門時湧進一股熱浪。符武心灰意冷,追逐了幾百條街,卻還是眼睜睜瞅著段震翻進高牆。那可是長安令的府邸,當他們千求百求換得家丁通報,征得縣令許可搜查院落時,段震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帶著一肚子疑問,被縣令斥責了一頓,革職半日悻悻回來。
他把鐵尺放在桌案上。雖然每每緝盜所用的都是他自創的鐵拳,但有鐵尺在手,除了段震這種聲名遠揚的神偷之外,尋常小賊還未等他出手就已經抱頭呼饒。
身後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和輕輕的咳嗽。
“張藥師說,今晚三更正是熱病最難熬的關鍵時期,若是疹子褪去就能慢慢恢複,但必須得用上好的人參吊命才行……”其妻方氏垂淚道。
符武來到床榻,看著燒的緋紅的身軀痛如刀絞。
“還缺多少?”
方氏歎了口氣,“賣掉嫁妝又找街坊鄰居湊了湊,也還是遠遠不夠。”
“爹爹……”小華睜開眼眸,“我是不是,不能去書堂了?”他微弱的聲音道。
攥起那隻遍布紅疹的小手,“咱們小華有才,能背熟一本《孟子》。都怪爹爹無能,做了這見不得人的行當,讓你不能參加科舉。但是你彆怕,就算是借遍整個衙門,我也會想辦法為你治病。”
方氏咬住嘴唇,雙手緊緊絞著手帕,欲言又止。
“怎麼了?”符武問道。
她從枕後取出一隻紙包,展開後赫然露出兩大塊銀錠,這是符武回來之前,縣丞大人遣人送過來的。
公堂之上,長安令厲聲叱道“昨晚縣丞舒鐸親自圍捕你歸案,你還有何話好說?”
段震跪爬兩步,又被不良人擋回來,“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哦?那你說說你為何冤枉?”
段震道“當晚,我藏身於縣府的一棵婆娑樹上,看見縣丞大人從西廂房出來後,便加派了門前的守衛。我猜想,鮫珠一定藏在此房間。”
段震用紙鳶引開了守衛,所有的巡衛全都朝著前院奔去。但是當他偷偷溜進屋子後發現,有一個女人坐在屋子的正中央,背對著自己。
“當我將她打暈後,發現她雙眼大睜,脖子上也有勒痕,已經死亡。我意識到這是陷阱,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縣丞大人闖進來包圍了我。可這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呀!”
段震的表情不像在說謊,但也不排除演戲的可能。依照大周律法,盜竊罪頂多流放,可是殺人罪卻要處斬刑。
“大人,段震在說謊,事情的經過明明是這樣的。”舒鐸急道。
長安令凝視著跪在堂下的舒鐸、婢女和守衛,道“把二夫人的屍體抬上來。”
不良人領命,他又道“你說說看。”
“大人,昨夜我離開房間後,才走到半路便聽到前院傳來響動,於是帶領巡衛查看。發現了段震留下的紙鳶,我意識到不妙,急忙返回廂房。”
屋子裡的蠟燭是燃燒著的,所有人都看到兩條人影,一條糾纏著另一條。
“啟稟大人,當我踹開房門時,二夫人的屍體躺在地上,段震想要翻窗逃跑,卻被隨後趕來的弓箭手圍攻,這才束手就擒。”
長安令道“當時屋子裡頭可還有其他人?”
守衛搖頭。
此時,二夫人的屍體被兩名不良人抬了上來。仵作拉開白布,檢查過女屍的口鼻、咽喉,又用銀針探過,最後觀察屍體狀態,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