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巡邏的護衛轉過月亮門,忽然停住腳步,齊刷刷望向井邊默立的人影。
兩個人哆哆嗦嗦上前,“夫、夫人?您怎麼在這裡?”一人輕聲問道。
“歐陽夫人”本在仰頭望著滿天繁星,她緩緩轉過身,兩人同時怔住。
隻見她嘴角帶笑,唇邊一縷血痕。恰巧浮雲遮住月影,明暗交替下那抹陰森慘白的微笑,讓兩人魂不附體,登時連滾帶爬奔出後院。
一張臉從井口探入,段震聽到尖叫聲嚇了一跳,多年神偷鍛煉出來的膽量讓他在一驚之後立即恢複了鎮定。
可他方才抬起頭,那詭笑的臉龐駭的他差點再次掉下去。
手一鬆,整個身子懸吊搖曳。
“歐陽夫人”對視他片刻,竟伸手將他撈了上來。段震整個人僵立在原地,牙齒打顫,但他腦子轉的飛快,區區一介貴婦,就算成了厲鬼,也不會有如此蒼勁的腕力。
“你不是歐陽夫人,你到底是誰?”
“歐陽夫人”扔掉假發、帶血的衣袍,又撕下臉上的假麵。
“拿來。”他步步緊逼,雖未拔劍,可那冰冷如雪的眼眸,沉穩紮實的步伐,竟頗有邊境將領的威嚴。
“什、什麼?”段震小心翼翼後退著。
那人一字一句道“南海鮫珠。”
“好好好,不就是一顆珠子麼?哪能有命來得重要?”
段震瞅準院牆邊高聳的扶桑樹,趁他不備躍起身子,一道寒芒從眼前掃過,齊齊切斷樹枝。他急忙攀住樹身,如猿猴般爬了上去。他喘著氣,瞧見那於酒樓中所見的中年人,隻是撿起地上的寶劍,並沒有上樹的意思。
他輕哼一聲,身子一展,躍往牆外。
一粒黑點劃破夜幕。段震隻覺得五臟六腑似被擊碎,緊隨他墜落的還有一粒完好無損的瓜子。
那人披著星輝月影朝他走來,劍尖抵上他咽喉。
“第二次見麵,敢問大俠尊姓大名?”段震嘿嘿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張虹。”那人語氣生硬,冰冷如鐵。
他卻轉了轉眼珠,“敢問大俠,南海鮫珠對你們來說,比我的命還重要麼?”
劍尖捅了捅喉骨,“少廢話,你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如果我帶你找到它,你就能繞我不死麼?”段震問道。
“把鮫珠給我,然後尋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自然有人代你去死。”他說完隨手一拋,一袋碎銀落到段震腳下。
段震凝視著錢袋心頭一酸,不知為何想起了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