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地上的袖子,袖子裡的止血草葉。
“喂!老夫在和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真是的,三心二意的,要不是看在你救過老夫,又才呃那個的份兒上,老夫才懶得管這樣的閒事呢,現在連老夫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七五雖然生氣,可還是避開了媽媽和師傅去世的事情。
“有有有當然有,我當然有在聽。”我知道他是真的關心我,所以我趕緊回神,點頭如搗蒜。
“那你倒是說說看,老夫剛剛都說了什麼。”七五雙手抱胸,不相信的看著我。
呃~
我剛剛隻顧著想事情,根本就沒有聽到他都說了些什麼。
這怎麼辦?
“算了,沒聽到就沒聽到……吧……”拖長的聲音裡,七五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直接跳進了河中。
“撲通”
平靜的河麵被打破,泛起了圈圈漣漪。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有一隻魔物出現了。它通體黑色,頭上長著一對犄角,一對尖尖的耳朵,一雙如牛般的眼睛,四隻腳趾上都長著鋒利的爪子,尖尖的,泛著幽綠的光,一如我以前見過的那些低級魔物一樣。
不。
不隻一隻。
從它的身邊又陸陸續續的出來幾隻。
我數了數,居然有十隻。
怎麼辦?
這下該怎麼辦?
我現在沒有靈力了,凝不起結界,念絲隻能暫時封住它們的行動,滅不了它們。
要叫閆懷言嗎?
可是從他剛剛離開時的表情和速度看來,他現在肯定還在生氣中。他會管我的死活嗎?
可要不是叫他,我又該怎麼辦?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十隻魔物同時向我攻來,把我圍在了中間。
算了。
求人不如求己。
就算我今天滅不了它們,可是活著從它們手逃脫的機率還是有的。
念絲一出,我穿梭在它們中間。
靈力還在時,想要收拾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現在,彆說是收拾它們了,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會是如何從它們的手中自保。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情,誰都猜不到明天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嘶啦~”
稍一不注意,我的衣服就被其中一隻魔物給抓破了。
血珠從我的腰間滲出。
“呃~”
我悶哼出聲。
來不及去管它,為防魔物發現河童,傷害它,我把它們朝著梧桐樹那裡引。
“退下!”一聲曆喝從夜色中傳來,是折返的盧俊峰。他的手中握著兵器,斂紅綃。和月兒的皎潔相比,泛在劍身之上的是如血般鮮豔的紅。
魔物一看見斂紅綃,紛紛逃散而去。
盧俊峰消失在了夜色中。
從始自終,都沒有看過我的一眼。
眨眼間,這裡又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直到現在,我才低下頭來,看著我的腰。四個爪印,四條血痕,張牙舞爪中,是那麼清晰。
“餘泠玉!”我握著玉佩繩,叫了餘泠玉的名字。
這種魔物留下的傷,不是一般的醫生可以治的。
我坐在地上,按著傷口,靜靜地等著餘泠玉到來。
血,依著在流著,染紅了我的衣服。
不管是在進星辰學院以後,還是在進星辰學院以前,這都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和這種魔物戰鬥了,這種事情早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而它們留給我的傷還是數不勝數。
“怎麼就你一個人?”餘泠玉來了,也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是我一個人,難道還有彆人?
我鬆開按在傷口上的手,方便他看清楚。
“閆懷言呢?”餘泠玉的臉色一沉,問著我。
原來他要問的是這個啊。
我也不知道。
他又不是我的保鏢,犯不著二十四小時的跟著我。
“他有事。”
餘泠玉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問。
蹲在我麵前,他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麵雕著一種很古老的符紋,他要用的東西都收納在裡麵,有點類似於百寶箱的作用。
他不僅幫我把腰上的傷上了藥,還幫我把額頭上的傷也上了藥,並包紮好。
上完藥後,他又把他的那些東西裝進了他的那個小盒子裡,最後,那個小盒子消失在他的手心裡。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餘泠玉都注意著四周,還時不時的回頭看去。
可是當我回頭看去時,除了我和他之外,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是我的錯覺嗎?
餘泠玉故意放慢了腳步。平時十多分鐘的路,在今天晚上,愣是走出了二十多分鐘。我知道,他這是顧慮著我腰上的傷。
盧俊峰看見我,關門進去了。
我打開門,閆懷言坐在沙發裡,時不時的向著門口望來。
“這就是你答應須臾的會好好照顧她?”餘泠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冷冷的,是對著閆懷言說的。
閆懷言冷著臉,看著我的身後,沒有說話。
“照顧不了,就不要答應,沒人強迫你。”餘泠玉依舊冷著。
“戚冰舞,想清楚了嗎?知道要問,血味!你受傷了!”原本雙手抱懷,坐在沙發裡的閆懷言一改剛剛的生氣,衝到我麵前,緊張的問著我。
“沒受傷,就是差點連命都丟了。”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餘泠玉就已經出口,截斷了我。
我看著餘泠玉,他卻示意我不要開口,還把我和閆懷言之間隔開了。
“誰!”閆懷言怒了。
“自己查。”餘泠玉沒有告訴他。
“讓開!”閆懷言的血羽扇一揮,近距離之下,直攻餘泠玉的麵門。
餘泠玉沒有接,也沒有躲,隻是站在那裡。
“閆懷言!”我擋到餘泠玉的麵前,冷冷的看著他。
“……”閆懷言收回了他正準備揮出的修力,冷冷的看著我。
“這兒是我的家,誰要敢破壞這裡的東西,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你在內!”這兒的一切都是媽媽留給我的,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
“你的家?”閆懷言輕輕的反問我。
“對啊,這是你的家,是你的家,是你的家,你的家,你的……”閆懷言笑著,望著客廳的吊頂,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餘泠玉走了,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閆懷言一眼。
我沒有管閆懷言,回了房間。
開始了。
每次被魔物所傷,我都會發一次高燒。
以前要麼是媽媽衣不解帶的在身邊照顧我,要麼就是須臾和盧俊峰,可是今天,卻隻有我一個人了。呼吸難受的緊,就像是誰正掐著我的脖子一樣,讓我透不過氣來。我扯下掛在脖子上的玉佩,丟到枕頭上,這才硬撐著,來到衣櫃前,找出備用藥。
藥的大小雖然一般,但是不能用水咽,隻能乾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