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七夕前夕,雷毅來電告知許連雅沒法休假一事。許連雅又問七月十四休不休假,雷毅猶豫了,回這不好說。她沒再多問,囑咐幾句掛了電話。
店裡如常,周啟軍拉了一單買賣,把那兩隻虎斑轉出去了,店裡沒其他主動的病號,他也免於再上夜班。
七夕當天,許連雅早早放他們下班。
許連雅回家換了身衣服,薑揚還要晚一些,她下樓溜了幾圈爵爺。
許連雅算了算,何津把爵爺丟她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以前雖然也有過那麼久,但不聞不問半個月的還是頭一回。
脾氣真大。許連雅暗暗罵著,盤算著怎樣提醒他帶回去,但不會是今天。
路程稍遠,開的是許連雅的車。
薑揚上樓接她,見麵時奇怪地哦了一聲。
“怎麼了?”許連雅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薑揚往她腳下看,果然,“長高了。”
她穿了一雙高跟鞋,鞋跟尖細尖細的。
“哦——”許連雅一拍腦袋,喃喃著,“忘了,去海邊呢,我還是換一雙好了,不好走路呢……”
薑揚攬住她不給走,“沒事,就穿這雙,好看。”
“可是……”
“不用走多遠的,”薑揚說,“再不行我背你走。”
許連雅把門關上,頷首道“行啊。”
黑夜無風,雲朵像黏在天空,不挪半寸。
越靠近海車子越少,安靜下來的夜晚讓人放鬆得想打盹。
許連雅對這片不熟,夜裡也看不太清周遭,隻從偶爾的路牌上辨認出大致方向。
薑揚沒設導航,專心開著車。許連雅不時看他,較之以往目光大膽了許多,宛若無形的小手輕撫目力所及的每一寸身體。
薑揚會抽空回她一眼,“看什麼呢。”
“不給啊。”
“不敢啊。”
許連雅垂眼而笑,手肘搭在窗沿上,輕輕咬了咬食指第二關節,像琢磨著如果吃乾抹淨眼前的俘虜。
許連雅構想的海邊是綿延成線的沙灘和泛著泡沫的海浪,車子去往的方向漸漸和想象背離。
車子駛進一個小漁村,水泥路兩旁是低矮的樓房,借著車頭燈的光可以看見晾曬的漁網。薑揚讓她降下車窗,許連雅聞到一股越來越濃的海腥味。
薑揚把車停在一家大排檔對麵,鎖好方向盤。
天空呈現濃重的深藍色,四周夏蟲不知疲倦地啾唧。
“能喝酒麼?”薑揚問。
許連雅點了點頭。
薑揚讓她在外頭等著,進大排檔不一會提了一個塑料箱出來。
“這什麼?”
薑揚拖著她的手,“酒。”
“那麼多。”
薑揚挑眉,“怕了?”
許連雅輕輕哼了一聲,“我們要去哪?”
“出海。”薑揚簡單地說。
許連雅盯著他的側臉,薑揚點點頭,“我找了一條小船。”
“你開麼?”
“難道你還想有彆人在?”
許連雅笑了,“你還會開船。”
薑揚說“翻不了。”
他胳膊挨了一巴掌,許連雅呸了一聲,“不吉利。”
“好,好,不說。”薑揚笑著道歉。
薑揚帶著許連雅上了碼頭。不少漁船正準備出海,船艙燈光彙成橙色的光海。薑揚指了指其中一艘相對嶄新的漁船,靜待許連雅的反應。
還好她眼神含笑,看上去不像失望,薑揚舒了一口氣。
船不大,薑揚站上去船頭明顯起伏。他放下塑料箱,把手伸向許連雅。
許連雅穿了高跟鞋,踩上去晃感鮮明,薑揚笑著把她扶進船艙裡。
船艙不大,隻有一張床,但乾淨,聞不到魚腥味。
許連雅坐到床上,不自覺轉了轉腳踝,畢竟穿不習慣高跟鞋,腳已經酸了。
“我可以脫鞋嗎?”
薑揚正要出去起錨,扶著艙門回頭,“外麵有些地方濕的,彆亂跑,當心滑倒。”
許連雅乖乖地說“我就在這裡。”
薑揚起了錨,把船推離碼頭,動作連貫,像是老手。
“你以前是海員麼?”薑揚要緊駕駛室時,許連雅問了一句。
“不是,”薑揚對她的問題略感無奈,“隻是在海上呆過。”
船身微震,碼頭的燈光漸漸遠離,變成發光的小豆豆。
許連雅倚在駕駛室門口,靜默地盯著薑揚。
相比剛才開車,此時的他目光更為專注,尋不著往日的吊兒郎當。許連雅不由嘴角微揚,分不清更喜歡哪一個他。不同的兩麵拚湊出複雜的他,而她慶幸這這種複雜並不陰暗或滿懷惡意。